胡為民還沒反應過來:
“找潘神醫乾什麼?他又沒說要去見那孩子。”
我說:
“可他是神醫,說不定他可以讓曲如屏取心頭血而不傷性命。”
胡為民也大喜起來:
“嗨呀,我就說你這腦子好使。你們等著,我這就去把潘神醫請來。”
胡為民說完就腳底帶風,一溜煙地從大門裡出去了。
院子裡,我,懷平王,曲如屏,還有繡月,都一臉期待地等著。
過了好久,胡為民還沒回來。
繡月說了聲“我去看看”,就飄忽而去。
又過了很久,彆說胡為民沒回來,連繡月也不見蹤影。
我等不及,正要說自己過去看看,曲如屏卻神色黯然地說話了:
“那個潘神醫,要是他知道是我的孩子,害他的孩子不能出生,怕是不會幫我。”
我說:
“沒事,我有辦法讓潘神醫幫你。”
曲如屏問我什麼辦法,我說:
“潘神醫當初要給我治眼,後來因為那孩子的事錯過了。我現在過去,把眼睛給他治,換他給你取心頭血。”
曲如屏不理解這是為何,我說:
“很簡單,但凡醫者,都希望遇見幾個疑難雜症來證明自己的醫術有多高超。我當初要不是因為雙眼生的奇特,恐怕連潘神醫家的門都進不了。”
我說著就準備往外走,結果門外卻傳來胡為民的聲音:
“你是大夫,見死不救算怎麼回事?”
緊接著潘神醫的聲音響起:
“老夫治病救人,可是不會救鬼啊,你就彆為難老夫了。”
“刺啦”一聲,是布料撕破的聲音。
潘神醫:
“哎呀呀,老夫的衣服都被你扯碎了,你快放手,老夫真的不會救鬼。”
胡為民:
“今天你救不了也得救啊,那可是皎鬼,千年難遇,我們不能讓她死。”
又是“刺啦”一聲。
潘神醫:
“褲子,我的褲子。”
胡為民:
“都是粗布,值不了幾個錢,回頭我賠你一身新的。”
我站著沒動,很快就看見胡為民拽著光膀子的潘神醫進來了。
潘神醫是真狼狽,兩隻袖子都從腋窩處被撕開,褲腿也撕爛了一條。
胡為民連推帶抱帶撕扯,硬是把潘神醫拉了進來。
院子裡,潘神醫隻能看見我。
懷平王和曲如屏,還有繡月,他都是看不見的。
潘神醫很慌,一進懷平王的府門就縮著身子:
“這平王府常年鬨鬼,多少年都沒人敢進來。你看看,這府裡的陰氣多重?”
胡為民拔蘿卜一樣死拽著潘神醫的雙手:
“你哪隻眼睛看見陰氣了?這府裡都是善鬼,哪裡有陰氣?”
潘神醫還在掙紮,我走過去說:
“潘神醫,你不是一直要給我治眼睛嗎?隻要你能給皎鬼取心頭血而不傷她的性命,我這就讓你給我治眼睛。”
潘神醫眼睛突然一亮,但是很快又生氣起來:
“給你治眼,可是我拿嬰頭鬼露換來的。如今你又說給什麼皎鬼取心頭血,你怎麼能這樣為難老夫?”
我說:
“我這眼睛就在你麵前,你就說治不治吧?”
潘神醫看著我的眼睛,心癢難耐。
他想拒絕,心裡又做不到。想答應,又不敢。臉上的表情一會喜一會憂,想哭又想笑,實在是精彩極了。
繡月忍不住在旁邊揶揄:
“感覺這潘神醫都快精神失常了。”
我說:
“自己和自己打架,當然不會好受。我們且等著,看他怎麼辦。”
繡月輕笑一聲:
“南大哥也是壞的很呢。”
胡為民怕潘神醫跑了,轉身堵在了大門上。
潘神醫回頭看看胡為民,又轉頭看看我,最後一拍大腿,哀歎起來:
“老夫行醫多年,還是第一次碰到你們這種……這種山匪行徑的。”
我被逗笑了:
“我自願奉上雙眼給你證明醫術,潘神醫怎麼能說我是山匪?”
潘神醫抖著破爛的衣袖和褲子:
“不是山匪,老夫這衣服怎麼會破?”
堵門的胡為民大喊:
“都說了給你賠一身新的,潘神醫,你就彆墨跡了,趕緊救人……救鬼吧。”
潘神醫一聽“鬼”字,嚇的一個大哆嗦:
“真的有鬼啊?她……她在哪?”
曲如屏就在潘神醫身邊,可是潘神醫看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