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著你家夫人走。”
這時,曲如屏突然麵朝著我跪了下去:
“南先生,我可以走,但是你要告訴我,我能不能留一個什麼東西給我兒,等將來我兒輪回後,我還能找到他?”
曲如屏一跪,小夫人也掙脫潘神醫的懷抱跪下了:
“我也要給我孩子留東西,我將來也要見我孩子。”
我愣了。
我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兩個同樣愛子深切的女人,不顧自己的身份,不顧馬上就會死掉的危險,都跪下來求我。
陰路搖晃的越來越厲害,我沒時間多想,掏出兩張黃裱紙遞給曲如屏和小夫人,說:
“用你們的舌尖血將它浸透。”
兩個女人也不問我為什麼,同時咬破舌尖,吐血將黃裱紙浸透。
我接過黃裱紙,對兩個女人說:
“用你們的血,加我的符,將來這兩個孩子輪回後,胸口處就就會有一片血色胎記。”
我說完就要在黃裱紙上畫符,結果胡為民卻一把攔住了我:
“山橋,你該不會要畫血行符吧?”
我說:
“正是。”
胡為民的臉色立馬變了:
“你瘋了?血行符雖然用的是曲娘娘和小夫人的血,可是萬一這兩個孩子不去輪回,最後就會變成厲鬼糾纏你啊。”
我說:
“我知道,但是這兩個孩子以後肯定會去輪回,他們不會變成厲鬼的。”
我說著就要拿回黃裱紙,但是胡為民雙手一背,把黃裱紙藏到了身後。
“陰間詭譎,什麼事都有可能發生,你拿什麼保證他們一定能輪回?”
這個我還真保證不了,胡為民說陰間詭譎,是因為這裡的鬼隨時都有變化善惡的可能。
或許上一秒它就要去輪回了,或許瞬間起了一個惡念或者做了一件惡事,那陰間的十八層地獄才是它們最終的歸宿。
要是那樣的話,我可就慘了。到時候我就會活著比死了還痛苦,死了也隻能下地獄。
我想強行把曲如屏和小夫人帶回去,哪怕小夫人不願意,她到時候也隻是在潘神醫麵前哭鬨。
可是曲如屏呢?她可是會百鬼夜行術的。要是把她惹惱了,不但白白損失一隻千年難遇的皎鬼,還會再次攪起關於皇上和天下百姓的生死風雲。
這時,腳下的陰路已經不是晃動,而是發出沉悶又讓人膽戰心驚的碎裂聲。
沒時間再耽擱下去了,我說:
“大哥,如果這倆孩子將來不去輪回,大不了咱們再回頭殺了他們。但是現在,我得帶大家回去,不然我們都得死在無境冥界裡了。”
胡為民咬牙看著少年郎,是勸,也是警告地對他說:
“不要在這裡為非作歹,有機會就趕緊去輪回,等著我們在陽間找你。”
胡為民說著把黃裱紙遞給我,我急三火四地畫了血行符上去,又把它們分彆貼在少年郎和那團血水上麵。
腳下的陰路已經開始塌陷,一陣陣紛紛揚揚的灰塵鋪天蓋地地卷來。
我們幾個什麼都看不見,也睜不開眼。
胡為民一手拉著我,一手拉著曲如屏,又大聲吼叫潘神醫和小夫人圍上來。
突然,小夫人一聲驚叫就往陰路下掉去。
離開陰路,這周圍所有的空間都是無境冥界。潘神醫大喊一聲“夫人”,就伸手去抓。
陰路已經開始傾斜,潘神醫拉著小夫人的手往無境冥界裡滑。
胡為民一看情況不對,立馬撲到潘神醫身邊,拽著潘神醫的胳膊大吼一聲“起來”,硬生生把潘神醫和小夫人從無境冥界拉了回來。
我不敢耽擱,等他們剛在桐油鬼皮傘上站穩,就拚命合攏傘撐,總算是把所有人帶了回來。
臨出陰路的最後一刻,我突然聽見身後傳來一聲笑。
那是一聲冷笑,有不屑,有怨恨,還有一絲奸計得逞後的得意。
我當時就感覺後背發涼,以至於都回到平王府了,心還在驚跳。
平王府裡,懷平王,繡月,霄雲姿,他們三個這個看不見那個,那個看不見這個,但是都在等我們回來。
不過,他們三個都被我們突然出現的樣子嚇了一大跳。
實在是我們四人一鬼都太狼狽了,一個個灰頭土臉不說,還滿臉的驚嚇和後怕。
霄雲姿過來,把我們一個個扶起,又是拍土又是撣灰,弄的自己也是咳嗽個不停。
“南大哥,陰路這麼臟嗎?怎麼你們滿身都是塵土?”
我撲棱著頭發裡的灰塵:
“隻是臟倒也罷了,你不知道,剛才我們差點回不來。”
霄雲姿一臉擔心:
“可是遇到了什麼危險?”
我正要給霄雲姿說陰路崩塌,腦子裡出現的卻是那聲冷笑。
霄雲姿看我愣怔著不知道在想什麼,也不追問,轉身就去扶小夫人。
可是,她的手剛碰到小夫人,突然就驚叫起來:
“天啊,這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