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中易領著符昭信,進了他的監軍大帳,眾將心裡都明白,破虜軍中的兩頭巨頭,要分贓了!
兩人分賓主落座之後,李中易笑著說:“符帥,在下並無爭權的想法。”
“隻是,陛下委你我以編練新軍之重任,責任可謂是重大啊!”李中易開門見山,說出了他的心裡話,“朝中有人掣肘,陛下也很為難。你我如果不能同心協力,共同練出一支強軍,梁王可還很年輕啊!”
符昭信的心頭猛的一凜,梁王柴宗訓今年不過四歲而已,確實還是無知孩童。
陛下共有七子,前三子,包括追封的越王柴宗誼在內,都被後漢隱帝所殺。
如今,健在的皇子共有四位,柴宗訓這個皇四子,成了事實的大皇子。可是,他後麵的三個弟弟,分彆是杜貴妃和秦貴妃所生。
偏偏這兩個貴妃,長得花容月貌,也非常受寵,她們一直聯起手來和符貴妃明爭暗鬥,顯然是瞄著大周國的儲君之位。
符昭信是柴宗訓的正牌子舅父,大符皇後和小符貴妃的親兄長,李中易的親妹妹又是符貴妃的義女,柴宗訓提前訂下的妃子人選,甚至都有可能做皇後。
從柴宗訓的角度來看,至少在他登基之前,符昭信和李中易都應該是一條線上的螞蚱,隻能合,而不能分!
“無咎公放心,練兵之事,某家一定全力支持。”符昭信權衡過利弊之後,發現他隻能選擇和李中易合作,除此之外。彆無選擇。
李中易的嘴角微微翹起,和聰明人談交易,就是舒服,這符昭信還真是一點就透,不愧是國舅爺哦。
符昭信話裡的意思是說。從今以後,練兵歸李中易全權掌握,可是,帶兵依然要他說了算。
李中易本就隻想拿到練兵權,至於帶兵權,即使符昭信被攆出破虜軍。柴榮也不可能直接交給李中易,多半會換個心腹過來。
“就依信誠公。”李中易爽快的答應了符昭信的提議,讓符大國舅暗暗鬆了口氣,兵權對他們整個符家,也非常重要。
“哈哈。無咎公,你我精誠團結,同心協力,練出強軍。”符昭信含笑衝著李中易拱了拱手,勢力範圍劃分清楚了,軍權依然在他的手上。
李中易也微微一笑,嘿嘿,按照他那種獨特的洗腦練兵的方式。過得數月,這破虜新軍究竟是誰說了算,嘿嘿。那就要另說了哦。
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李中易是個很務實的人,絕不會求虛名,而害本質。
談妥之後,符昭信高興的回到大帳。向幕僚桑遠華把整個過程說了一遍,桑遠華跌足頓首。驚叫道:“東翁,大事不妙啊!”
“何出此言?”符昭信不悅的瞅著桑遠華。桑遠華歎了口氣,解釋說,“東翁有所不知,這李某練兵的課目,在下也有所耳聞,一旦讓他全權負責練兵,過得數月,這破虜新軍不在東翁您的新軍了。”
符昭信仔細的想了想,說:“你出的主意,讓我利用新的陣法震懾住李某,可是卻讓本帥在將士們的麵前,丟儘了顏麵,威信掃地,哼!”
桑遠華見符昭信提及這樁“公案”,不由麵現慚色,正因為他出的餿主意起了負麵的效果,讓李中易抓住了機會,反而奪去了實際的兵權。
咳,千算萬算,最終還是失算了!
“嗯,那李某人也是個聰明人,想必一定心裡明白,即使本帥去職,他也做不得主帥。”符昭信也是符家訓練了很久的千裡馬,對於權謀之術,絲毫也不陌生,李中易的想法,他也大致猜得出來。
這個才是能夠坐下來談判的基礎,東風和西風彼此壓不倒,就隻能談了!
這就好比前蘇聯和米國,在古巴核導彈危機之後,差一點擦槍走火,大家都意識到,繼續直接熱鬥下去,恐怕真要毀滅地球了,就隻能坐下來,利用各自的附庸國,暗地裡耍心眼玩文鬥。
桑遠華眼珠子轉了幾轉,忽然笑道:“東翁,在下有一計……”
符昭信卻擺著手打斷了桑遠華,他淡淡的說:“那李某來營裡數月,從來沒有掣肘於我,如果換個存心搗亂的新都監,你覺得本帥的日子會好比現在好過多少?”
桑遠華身子微微一僵,都監可不是主帥的部下,而是持旌節的朝廷使者,擁有分庭抗禮的實權。
符昭信說的一點都沒錯,李中易真要成心搗亂的話,多的是手段鉗製符昭信。
“先這麼著吧,好在我的人已經安插了下去。”符昭信微微一笑,他雖然輸了第一局,可是,隻要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有翻身的機會。
李中易接管了練兵大權之後,第一件事情就是把都頭和隊正一級的軍官都揪了出來,跟著他的軍官團,學習民族大義,識文斷字,掌握新軍事革命的精髓。
至於,第一和第二兩個軍的都指揮使、指揮、副指揮,這些人的兵權,李中易沒有去碰,隻是把他們帶在身邊,進行言傳身教的輔導。
李中易公布決定的時候,每人敢當麵反對,嘴巴都服了。
可是,散會之後,第一軍都指揮使劉賀揚的大帳內擠滿了人,副指揮以上的將領,全都圍攏在了他的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