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中易一向喜歡和聰明人打交道,換句話說,他對仁多貴非常有興趣。
當然了,在利用仁多貴之前,李中易肯定會徹底斬斷他的翅膀,讓他隻能把野心,吞回到肚內,乖乖的做順民。
由於俘虜實在太多。李中易擔心路上出事,所以,他安排手下的眾將,就地組織展開訴苦大會,讓奴隸們挨個上台。控訴舊族長和舊貴族的滔天罪惡。李中易也親自參加了其中一組的討論。
沒人天生就想做奴隸,尤其是被黨項人欺壓了很久的漢人奴隸們,他們在李中易的鼓勵之下。依次走到火堆的中間,用流利的黨項話,聲淚俱下的控訴著奴隸主的無恥壓榨。
仁多貴被安排坐在李中易的身邊,他小聲翻譯著場中的黨項話,“他叫王狗蛋。原本是個農夫,可是,狗頭部落不僅占據了他的家園,更把他的娘子給搶去輪……那個……了……”
說到關鍵的地方,仁多貴並沒有感覺到羞愧,隻是擔心惹惱了李中易,所以。很有些結結巴巴,含糊不清。
李中易從河池開始,就已經帶兵打仗,又在高麗國內獲得了大兵團作戰的血腥考驗,對於戰爭的認識。已經遠超以往。
一將功成萬骨枯,此話半分不虛!
在戰爭中,即使是軍紀嚴明的破虜軍士兵,都可能因為殺人過多,而產生麻木的反應,具體表現就是:視人命如草芥。
如果放到後世,這就屬於典型的戰爭綜合症,需要住院治療,調整好心態才能重新回到社會。
戰爭中,最受傷害的,永遠都是無辜的平民!
李中易歎了口氣,種族之間的問題,不太可能有是非,更多的其實一種被煽動起來的民族情緒和民族上層的利益。
兩個種族之間,隻有一方掌握到了壓倒一切的優勢,才有和平解決的可能性。
王狗蛋控訴完畢之後,換上一個黨項小部落的奴隸,他哭著說:“小人的三個兒子,都不是小人親生的……”
經過仁多貴的翻譯之後,李中易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蠻族就是蠻族。在黨項人之中,奴隸主擁有對手下奴隸的絕對控製權,包括,對奴隸老婆的無限享用權。
瞥見李中易的臉色有些不對勁,仁多貴十分知趣的閉緊了嘴巴,不敢多話。
奴隸們一個接著一個的走進場中,有人哭,有人笑,有人悲傷,有人興奮,大家的情緒都被調動了起來,目標直接指向了萬惡的奴隸主。
在奴隸們的指認之下,作惡多端的近千名奴隸主,被紛紛揪出俘虜隊伍,五花大綁的跪在了前奴隸們的麵前。
李中易二話不說,直接吩咐下去:“把刀子磨快了,給那些覺醒過來的奴隸。”
左子光領命下去安排,他一邊走,一邊心想,老師的這一招夠狠,夠辣!
李中易並沒有親自下令殺人,隻是把刀子遞給了的奴隸們,至於宰誰不宰誰,那就看他們自己的選擇了。
誰曾想,有些奴隸剛剛提刀在手,就衝到原本恨之入骨的奴隸主貴族的麵前,劈頭就一刀,血水狂噴,人頭落地!
人是社會動物,有人第一個帶頭,就不愁沒有第二個。於是,奴隸們爭先恐後的衝上前去,向他們的前主子,揮出了複仇之刀。
漢人奴隸恨極殺人,李中易頗能理解,隻是,令他沒有想到的是,狗頭部落內部的前奴隸們,對奴隸主們下手更狠,大多都要劈好幾刀,人劈死了,還要在屍體上麵,斬幾刀,才能消解心頭之恨!
奴隸們宰了仇人之後,有聰明一點,趕緊跪到了李中易的跟前,強烈要求當兵吃糧。
李中易自然是來者不拒,多多益善,有多少就收下多少。
寶貴的騎兵種子,對於嚴重缺馬,以農耕為主的大周國來說,無論怎麼強調,都不過分。
望著跪在眼前的黑壓壓的人群,李中易果斷下令,以百人為單位,現場召開比武大會。
李中易撂下話,隻要是前奴隸階級,不論蠻漢,但凡有真本事,擅長騎射的,就可以被提拔為十夫長和百夫長。
黨項人固有的軍事編製,實在太過複雜,李中易索性借用了蒙古人的稱呼,將手下奴隸兵,用嚴刑竣法予以組織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