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鴻安見左右無人,不由微微一笑,說:“陛下早已料到無咎會這麼說,所以……李中易接詔……”
見劉鴻安突然從袖口掏出一份柴榮的手詔,李中易慌忙下拜,恭恭敬敬的接旨。
“無咎,黨項諸蠻竊據之諸州,朕就交給你了……朕信得過你,不過,朝廷之法度也不容藐視,劉子仰就留在靈州,給你做監軍……”劉鴻安手捧詔書,念出口的卻都是家常話,難怪要發手詔呢。
末了,劉洪安朗聲念道:“除李某西北行營副都總管,統轄靈、鹽、延、慶四州軍州事……”
李中易聽了異常唬人的頭銜,心裡卻暗暗苦笑不已,鹽州刺史孫道清,仗著柴守禮的勢,一直是既不聽從調遣,又不服從政令,顯然指望不上。
延州的軍閥高家,名麵上遵從朝廷為主,實際上,就是當地的土皇帝。
慶州雖然是大周直屬的領地,可是,慶州歸屬於武靜節度使管轄,不可能真心誠意的聽從他李中易的調度。
扒拉來,扒拉去,李中易能夠用得上,還隻能是他手下的萬餘精銳。
劉鴻安原是朝廷重臣,熟知朝中的政局,所以,他見李中易一直垂頭沉思,心裡也明白李中易的麵臨的窘境。
“唉。無咎啊,陛下也難呐,咱們做臣子的要多多體諒啊!”劉鴻安悠然歎了口氣,不經意的說,“一旦功成,據鄙人的估計,數州之方鎮,肯定是少不了你一份啊。”
李中易心想,柴榮私下裡許的是樞密副使,劉鴻安卻提及一方節度使,這葫蘆裡究竟賣的是什麼藥呢?
不管怎麼說,由於契丹人攪局,夏州這一仗,就隻能靠李中易獨力承擔了。
“無咎,據我家四郎所言,令弟最近讀書異常刻苦上進,幾次月考,均榜上有名。”
談完了正事之後,劉鴻安臉上掛著親切的笑容,和李中易拉家常。
和李中易一樣,這劉鴻安也一向以孤臣和純臣自居,他和朝中的所有重臣,都沒有過密的往來,一直恪守君子不黨的為官原則。
巧合的是,劉家的四郎和李家的二郎,竟是國子監的同窗,而且,兩人居然一直走得很近。
有了這麼一層關係,李中易帶兵遠征高麗的時候,劉鴻安的渾家馬夫人,一直和瓶兒有著還算緊密的互動。
夫人外交,如果沒有當家男人在背後默許,是不可能成功滴!
說句心裡話,馬夫人非但沒有看不起瓶兒的妾室身份,反而走得很近,要說李中易沒放到心裡去,那也不是可能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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