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柴榮登基之後,刻意貶損武臣們的權柄,提拔文臣掌權。如今的政事堂,除了李中易這個有顯赫軍功,卻不通詩賦的“準文臣”之外,其餘的三位宰執,全是青一色的文官。
分管軍事的樞密院內,自樞密使王溥以下,也全是文臣。
假如柴榮沒有早亡,按照這種趨勢持續下去,武將們的勢力被極大的削弱,完全可以預想。
天子上馬打天下,下馬治萬民,窮兵黷武,是沒有前途的。
對於楊向衝來說,最要命的是,他的前途和晉升,除了柴榮欽命之外,政事堂內的宰執們,也擁有巨大的發言權和影響力。
後來,趙老二篡位之後,也承襲了後周的這一製度,此所謂:天子與士大夫共天下,是也!
李中易發覺了楊向衝的謙卑態度,也沒當一回事,外臣和內臣,必須要避開嫌疑,不能走得太近。否則,惹來了柴榮的猜忌,簡直就是得不償失的愚蠢行徑。
“楊內使,郡主患病的時間雖然比較早,隻是,情況反而好於梁王。”李中易心知肚明,他現在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會被楊向衝傳入柴榮的耳內。
楊向衝彎下腰,苦著臉問李中易:“參政,老奴昨兒個被陛下召了去,陛下問得異常仔細。另外,除了老奴之外,尚藥局的各位禦醫,也都在場。”
李中易聞言後,心裡暗覺好笑,都說太監最擅長的就是狐假虎威,楊向衝自然也不可能例外。
按照楊向衝話裡透露出來的意思,反過來想,應該是,柴榮召見了看得懂脈案和藥方的禦醫,楊向衝不過是在旁側作出細節上麵的說明罷了。
可是,楊向衝卻偷梁換柱,變成了以他為主,咳,這家夥,還真是吹牛都不稅啊。
“瘧疾很難診治,想必楊內使應該有所了解吧?”李中易不動聲色的將楊向衝引進,他所不熟悉的領域。
楊向衝遲疑片刻,這才乾巴巴的說:“老奴明白其中的凶險之處,不過……”
李中易故意沒等楊向衝把話說完,擺著手說:“既知凶險,就該更加儘心的服伺才是,可是,我怎麼沒有看見符郡主這邊,有針婆子隨時伺候著呢?”
挨了李中易當頭一棒之後,楊向衝臉都嚇綠了,他一時心慌,急忙說:“針婆子都在梁王那邊……呃……”
也許知道已經失言,楊向衝趕忙往回收住話頭,可是,為時已晚。
楊向衝有些心虛的側臉看了一旁,卻見貼身服伺柴玉娘的女官,正圓睜雙目,惡狠狠的盯著他。
唉呀,大事不好,要壞菜,楊向衝意識到他中了李中易的圈套,冷汗當即順著背心,一路淌進了褲腰,嚇得兩腿直打顫。
柴榮雖然異常疼愛親妹子,可是,他對柴宗訓的關愛,難免要多出一些,這原本無可厚非。
楊向衝雖然一直在柴玉娘和柴宗訓這兩邊走動著,可是,在他的潛意識裡邊,肯定更加偏向於如今的儲君,未來的皇帝。
隻是,心裡是怎麼想的,是一回事,嘴上卻絕對不能說出來。楊向衝一時不慎,掉入了李中易替他設下的陷阱,他的心裡百味雜陳,暗暗哀歎不已:這若是讓權攝六宮的小符貴妃知道了,能有他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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