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仁浦好一陣唉聲歎氣,搖著頭說:“老夫老了,不中用了。”
李中易安慰他說:“相公剛過知天命之年,尚有好幾十年的好日子,在後頭等著您呢。”
“唉,不瞞咎老弟你,我這個所謂的相公之家,其實要撐不下去了。”魏仁浦接二連三的歎息著,斷斷續續的把他家裡的糗事說了一遍。
魏仁浦雖是位高權重的朝廷次相,可是,來錢的門路卻並不多,也就是有一些商鋪罷了。
偏偏,魏家是個大家族,整個家族之中,人丁一直異常興旺。
魏仁浦坐在次相的位置上,他又是個好麵子的人,親戚有難找上門來,他如果不伸手相助,隻怕是名聲早就壞透了。
這年月,人並不是獨立於整個社會的,個人的命運與家族的興衰,密不可分,息息相關。
在本朝,謀反這等大逆之罪,隻要被坐實了,至少要被誅殺三族。
前朝漢家劉姓坐江山的時候,對於謀反的定罪,隻有一個:誅七族!
李中易一聽魏仁浦的牢騷話,立時就明白過來,這位老魏同誌,不僅僅是病了,而且手頭很緊。
問題是,副相借錢給次相花,即使其中沒有貓膩,也會被有心人攻擊得體完膚。
李中易心想,以魏仁浦的老謀深算,總不至於當著朝廷眼線的麵,找他借錢花吧?
果然如李中易所料,魏仁浦輕咳了好幾聲,這才慢吞吞的說:“沒辦法,老夫隻得命人典賣了幾間鋪子,這才勉強填補上了虧空,價錢還是很令人滿意的。”
魏仁浦和李中易在政事堂內共事,時日也不算太短了,李中易比較了解魏仁浦的日常習慣。
當李中易發覺,魏仁浦暗中瞟了眼,身旁穿紫衣的一個瓜子臉美婢,他當即意識到,這個狐媚異常的美妞,恐怕就是朝廷的安插到魏府的釘子。
閒聊了一陣之後,李中易替魏仁浦把了脈,脈相表麵看上去雜亂章,實際上,以李中易的眼力,當即判斷出,這位魏相公確實身體虧得很厲害。
“魏相公,請恕在下抖膽直言,半年之內,不得再近女色。”李中易故意捅破了這層戶紙。
魏仁浦也很會演戲,他立即裝出麵紅耳赤的模樣,慚愧的說:“不瞞老弟你,老夫平生愛炙羊肉、佳釀和美色,越老越愛。”
“汝等是怎麼侍候老相公的?還不速速退下?”魏家的老管家也是個極其聰明之人,他挺身而出,厲聲將四個美婢一股腦的趕出了主人的臥室。
李中易注意到一個細節,那個紫衣美婢臨出門之前,居然扭頭看了他一眼。
嗯,這個女眼線的膽子不小啊,可想而知,平日裡魏仁浦已經把她給寵壞了。
“老弟,時間不多,為避那人起疑,老夫也就長話短說。”魏仁浦刻意壓低聲音,小聲說,“吾家老小都托付給老弟你,不求榮華富貴,隻求可保一生平安,足矣。”
李中易剛想敷衍幾句,誰曾想,魏仁浦卻語出驚人:“北伐軍中傳來了確切的消息,陛下由於太過勞累,已經病倒在了中軍禦帳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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