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急著進滑州城內辦事的一群農民,遠遠的看見官道附近,紮滿了帳篷,鋪天蓋地,一眼望不到頭。
沒有見過多少世麵的農民們,十分好奇的想湊過去,看個究竟。
可是,隔著老遠,這些農民就被騎馬在帳篷四周巡邏的騎兵小隊,給攔住了去路。
“各位鄉親,官道上已經戒嚴,請另尋它路經過。”騎兵十夫長端坐在馬上,十分客氣的拱了拱手,話卻說得軟中帶硬。
民不與官鬥,農民們你看著我,我看著你,麵麵相覷,進退兩難。
最後,領頭的一個年長者,硬著頭皮站出來,走到十夫長的馬前,深深的作揖,態度異常謙卑的說:“不瞞太尉,小人燒得一手好菜。小人的親侄兒今日成婚,旬日前就已約定,今日一大早小人領著大家夥去灶上幫工,這個……”
騎兵十夫長深深的看了眼,麵前這個主動站出來的家夥,警惕心陡然升高了十倍不止。
一般來說,沒出過遠門,見過大世麵的農民,看見官軍之後,避之惟恐不及,又怎麼敢主動上前招惹是非呢?
騎兵十騎長暗中對身後的部下們,作了個戒備的手勢,然後不動聲色的說:“你等且稍待片刻,等我派人稟報上官,再做定奪。”
“多謝太尉,多謝太尉。”這群農民歡喜異常,又是拱手,又是作揖,感激涕零。
很快,回去報信的騎兵,返回傳話:“大軍通行其間,任何人不得靠近官道。違者就地擒拿,重重治罪。”
騎兵十騎長故意歎了口氣,說:“你等都聽見了?請恕本官愛莫能助。請回吧。”
農民們心不甘情不願的掉頭往回走,騎兵十騎長冷冷的注視著他們的背影。久久沒有收回視線。
過了一會兒,伴隨著軍號聲聲,原本靜謐的官道之上,立時響起軍官們的大聲吆喝,“甲隊集合……乙隊集合……”
李中易早早的就起了床,換好衣甲,背著手,繞著大營。四處巡視。
半刻鐘內,羽林右衛已經整好了隊,從先鋒軍開始,一直到後隊,密密麻麻的人頭,沿著官道一直排列下去。
這時,飛龍騎軍這邊的軍漢們,方才打著哈欠,嘟囔著,動作遲緩的鑽出帳篷。
“稟參相。羽林右衛和騎兵教習營集合完畢,請指示。”當天的總值星官快步跑到李中易的麵前,大聲稟報了部隊的情況。
李中易耳內塞滿了飛龍騎軍那邊嘈雜的動靜。卻隻當沒聽見,他淡淡的下令說:“檢查過綁腿之後,馬上出發。”
“得令。”總值星官兩腿並攏,“轟。”捶胸行禮。
過了一會兒,就聽總值星官厲聲喝道:“全體都有,出發。”
當頗超勇領著手下的主力騎兵,越過飛龍騎軍營地的時候,高曉德手下的百騎長們,卻在軍漢們的人群之中。大聲吆喝著,“不要騎錯了彆人的馬。趕緊整隊……整隊……”
“一幫子慫兵。”頗超勇忍不住的輕聲罵道,他身邊的一個親信牙兵。耳朵很尖,小聲湊趣說,“比您手底下的靈州鐵騎,確實差遠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