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術,有精華,更有糟粕。李中易並不想,也不願意徹底否定儒術,例如溫良恭儉讓的傳統美德,非但不該拋棄,反而必須大力的弘揚。
隻是,隻讓儒生參加科舉,辯證的看,顯然是錯誤的。所以,李中易打算在科舉之中,添加上自己的東西,比如說,讓工科生(工匠)、精通商業的商人,都有考試做官的機會?
百家爭鳴,百花齊放,建立起鼓勵開拓創新的全新體係,才有可能讓整個民族,不至於因為固步自封,導致宋亡之後,差點被蒙古人滅種的大悲劇。
飯要一口一口的吃,紋火煲湯,潤物細無聲,方為正道。
李中易還年輕,隻要度過了今上駕崩後的奪位危機,後麵的路,即使異常艱難,也好走許多。
本朝立國,滿打滿算。不過十年而已,武人的勢力依然占據著絕對的優勢。
之所以出現政事堂的文官,可以主掌大局,隻不過是各路軍閥。都不願意和柴榮硬碰,形成的短暫權力平衡格局罷了。
趙老二篡位那麼順利,那麼成功,在李中易看來,他主要是利用了,文臣屢屢欺壓武將。逐漸積累下來的諸多怨氣。
沒有文學素養的武夫們,打下了天下,可是,隻會吟詩作詞,耍筆杆子的文人,卻搶去了最大的桃兒。
這樣的狀況之下。再加上趙老二與兄弟們共天下的煽動和欺騙,結果,就是陳橋兵變。
再其後,便是杯酒釋兵權,趙家天子防武將,比防賊還要厲害。再然後,嘿嘿。大漢民族差點亡族。
對於所謂的州試,李中易其實一點都不看重,隻是,他如今是州試的主考官,自然不可能公開批判罷了。
所以,劉金山自己作了主,安排人布置好了考場,李中易不僅沒覺得他有所逾越。反而鬆了口氣。
四書五經之類的典籍,艱澀難懂,歧意頗多,李中易既不想,也沒那個工夫,去深究和精研。
“光清,我公務繁忙,讀書不多,是個典型的老粗。這州試的籌事宜,就全權交給你了。”李中易絲毫不介意,把這種極其露臉的好事,交給劉金山去辦。
劉金山不禁喜出望外,儒門士林尤重科舉,李中易安排他這個非科舉入仕的判官,主管科舉事務,沒有極高的信任,絕不至於如此。
“多謝東翁提攜。”劉金山想左了,他哪裡知道,李中易對於隻考四書五經的科舉,早就厭煩透頂,隻是礙於形勢,暫時隱忍不發罷了。
李中易坐到炕上,當著劉金山的麵,脫掉官靴,盤腿而坐。劉金山不以為辱,反以為榮,做官多年的經驗,告訴他,上司對你越隨意,這就說明和你越親近。
與之相反,上司如果對你客客氣氣,彬彬有禮,實際上,那就意味著,關係冰冰,才有禮貌。
劉金山仗著剛得了李中易的賞識,大著膽子,也脫掉了官靴,盤膝坐到李中易的對麵。
李中易接過劉金山斟的茶,品了一口,端在手心裡,笑著問他:“最近發生了哪些好玩兒的事情?”
劉金山等的就是這一問,他歎了口氣說:“東翁,關起門來,在下也就毫不顧忌了。陛下快不行的消息,如今,已是傳得沸沸揚揚,幾乎儘人皆知。”
李中易點點頭,宮裡的太監們雖然無權,可是,主子快不行了,這些閹貨失了嚴厲的約束,膽子亦是越來越大了,啥消息都敢亂傳。
當然了,除了閹宦之外,朝中的大臣之家,基於一朝天子一朝臣的邏輯,擔心權位有失,傳出一些不好的風聲,也是必然的狀況。
李中易想了想,沒問市井之間都傳的是什麼流言,他吩咐說:“光清,你安排下去,抓幾個公開造謠生事的刁民,打幾板子,關進大牢,暫時不放出去。”
劉金山雖然不是科舉官,卻也有著根深蒂固的官老子思想,以官為師的概念,已經深入到他的骨髓。
所以,對於李中易的暗示,劉金山有聽,卻沒有懂,下意識的詢問說:“東翁,您的意思是,隻打幾板子?”
李中易啞然一笑,有些恍然,這年頭,官府對於刁民說出聽聞的“真相”,絕對不會手軟。彆說隻打幾板子,隨便捏個大罪,砍掉刁民的腦袋,也是常有的事。
就在李中易上任開封府之前,就有幾個刁民,被重達幾十斤的枷號,活活整死。
民心似鐵,官法如爐,官府要想整治不聽話的刁民,多的是見不得人的手段。
站在李中易的角度,他雖然不想故意把亂說話的刁民整死,卻也是屁股決定腦袋,礙於範質的打招呼,必須做做樣子。
“嗯,打打屁股,告誡他們管緊嘴巴。然後呢,扔進大牢裡,吃吃苦頭,卻不能教他們死了。讓這些刁民知道知道,亂說話亂傳謠言,是個神馬下場,其實也不是一件壞事。”
禍從口出的道理,自古以來,就是真理,大嘴巴的人,遲早要遭雷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