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際上,折禦江的奇言怪語,這一切都是“紅眼病”鬨出來的心態不平衡。
折家將之間,私下裡有矛盾,這其實很正常。隻是,在折從阮的強力壓製之下,沒人敢鬨得太出格。
折家軍披上氈衣,重新整隊的時候,李家軍這邊早已嚴陣以待,做好了出發前的全部準備工作。
傾盆的大暴雨之中,李家軍的將士們,排著整齊的隊列,屹立如山,紋絲不動。
折從阮扭頭再看亂哄哄整隊的折家軍官兵們,不由暗暗一歎,如臂使指,實在是說易行難呐。
終於,折、李兩家聯軍正式踏上了出擊的征程,按照李中易的計劃,他打算先一口吃掉契丹人的伏兵,再利用夜色的掩護,偷襲駐紮在洺州城下的契丹大部隊。
傷其十指,不如斷其一指。在兵力大致差不多的情況下,顯然,集中全部兵力,以泰山壓頂之勢,合擊設下埋伏的契丹精銳,才是明智之舉。
聯軍將士們,嘴銜木枝,悶不吭聲的大踏步朝敵人隱藏的方向,快速的趕了過去。
夜色漸深,和李中易在一塊的折從阮,和整個大軍一樣,始終保持著沉默狀態。
每隔一段相對固定的時間,總會有參議司的參議跑來找李中易,小聲但詳細的稟報最新的敵情。
折從阮在一旁仔細的傾聽,卻從不插話,國無二主,軍無二帥,政出多門令手下人無所適從,一直是領兵作戰的大忌諱。
傾盆大雨一直沒停,黃豆般大小的雨珠子,砸在泥濘的地麵上,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聲。
折從阮伸出手掌,眨眼的工夫,掌心就積滿了雨水,他暗暗點頭,這麼大的雨,沒有準備好氈衣的契丹人,嘿嘿,隻怕是早就濕透了。
顯然,帶兵多年的折從阮,非但沒覺得下大暴雨是壞事,反而認為,此誠天助我也!
和契丹人作戰過多年的折從阮,非常熟悉這些蠻族的習性,這麼大的暴雨之下,除了搭建帳篷之外,契丹人也就隻能頂著羊皮或是牛皮,縮到樹下避雨。
草原民族向來喜歡打順風仗,一旦遇上逆境,其軍紀散漫的特點,就會暴露無遺。
不過,曾經吃過皮室軍大虧的折從阮,依舊善意的提醒李中易:“無咎,皮室軍不同於尋常的契丹軍隊,哪怕是下暴雨,他們也可能隨時備戰。”
李中易聞言後,一本正經的拱手說:“多謝嶽祖的教誨,我這就吩咐下去,讓兒郎們多多留心。”說罷,他招手喚來傳令官,仔細的叮囑了一番,這才打發走了。
折從阮心裡十分舒坦,以他對李家軍的細致觀察,早就發覺:哨探們超凡脫俗的表現,實在令人驚豔。
依據所見所聞,折從阮如今對於李家軍中,那幫子訓練有素的哨探們頗有信心。
誠如李中易所言,打仗不僅打的是後勤,還有所謂的情報。
情報一詞,折從阮以前並未聽說過,不過,經李中易解釋之後,折老令公立時了然於心:可不是麼,前方的軍情必須報回來,才有可能起到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