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軍事組織,或是一個小團體,能夠在亂世冉冉升起,茁壯成長,必定有其深層次的原因。
掌握著李家軍軍法大權的左子光,對於李家軍正反兩麵的了解,其實比任何人都要深刻。
在左子光看來,他的老師李中易,明麵上示人的主要是好色、善戰、而且為人低調內斂。
實際上,李中易具有雙重,甚至是三重人格。
放眼這個時代的所有帝王或是軍閥,如此重要的軍議時間,部將居然敢和主帥開玩笑?
看似玩笑話,損害了李中易的權威,實際上,這麼輕鬆的討論和商議環境,才真正的讓人想說話,也敢說話。
這就是獨一無二的李大帥,才乾得出來的事情呐!
“瀟鬆,你的看法呢?”李中易的等眾將笑鬨過後,直接點了李雲瀟的名。
讀遍了曆史的李中易,心裡很明白,統帥身邊的所謂近衛軍,往往隻是名義上的強軍而已。
自古以來,都是逆境出人才,血戰出強軍!
近衛軍或是所謂的禦林軍,也許剛開始戰力不俗,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權貴子弟日益增多,再加上嚴重脫離實戰的檢驗,到了王朝的後期,保護君主安全的親軍往往成了驕奢淫逸,隻會吃軍餉的寄生蟲部隊。
李中易當然不希望他的近衛軍,變成隻知道爭權奪利,養尊處優的銀樣蠟槍頭,所以,李雲瀟時不時的會被他拎出來,考驗一番。
李雲瀟學著李中易的習慣,輕咳一聲,吸引了眾人的注意力之後,這才慢條斯理的說:“爺,各位弟兄,在下以為咱們不可不動,也不可亂動。”
李中易聽了李瀟鬆的開場之後,不由微微一笑,這個家夥一直在模仿他的各種習慣,連咳嗽聲都學得有模有樣。
“既然契丹人鬨內亂,咱們現在就暫時不能暴露想取幽州的戰略目的。”李雲瀟又咳了兩聲,接著分析說,“相對於契丹人的內亂而言,咱們這支兵馬,就是契丹人典型的外患。”
“爺曾經下過定論,外患更容易導致敵人內部團結。所以,契丹人的死掐,對咱們奪取幽州確實有利。但是,一旦咱們給契丹人施加的壓力過大,他們反而有可能聯合起來,一致對抗我軍。”李雲瀟侃侃而談,有條不紊。
李中易暗暗好笑,死掐,其實是他的專有詞彙,平時也說得不多,沒想到,竟被李雲瀟學了去。
李雲瀟不僅僅是學了李中易的新詞,更當眾說了出來,可想而知,他受李中易的影響,有多深?
楊烈這時候突然插話說:“瀟鬆兄弟說到了契丹人的痛處,所以,在下以為,咱們應該改變作戰計劃,由東出榆關,改為掃蕩幽州以東。”
廖山河猛一拍大腿,嚷嚷道:“相帥,白行所言甚是,末將以為,調出幽州的兵馬,才是我軍偷襲得手的關鍵。”
李中易沒好氣的瞪了眼廖山河,這家夥屬於典型的扮竹吃老虎的狠角色,不熟悉他的人,稍有不慎,就會吃虧上當。
也許是發覺李中易的神態不善,廖山河摸了摸碩大的腦袋,縮著身子,退回到了人後。
小小的修理了一下廖山河之後,李中易含笑把目光投向劉賀揚的身上,在場的人都看得出來,李大帥的意思很明確:洪光老弟,彆裝了,輪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