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相公和馮道老賊還是頗有些不同的。”李中易微微搖了搖頭,不管怎麼說,範質都不能算是的投降派,就民族大義而言,遠高於馮道老兒。
韓湘蘭本意不過是想湊個趣,逗個樂子而已,並不想爭辯誰是誰非,見李中易對範質多有讚賞之處,她便心裡有了數。
李中易以前曾經說過一句話,韓湘蘭至今都記得,國之良相,指的應該就是範質吧?
在李中易看來,範質已經算是農耕時代比較出色的宰相,並且能被一代雄主柴榮看中的宰相,其能力絕對是沒問題的。隻不過,因為陳橋兵變的應對失措,令其曆史形象大受影響,反而沒有小人趙普那麼出名。
但是,範質的精明強乾以及聰明才智,也就能夠的應付小農為主的經濟體係罷了,和擁有大工業化、大信息化思維的李中易,簡直無法相提並論。
老話說的好,落後就要挨打。曆史上的範質,玩耍陰謀詭計搞不過趙老二,注定成為那個時代的悲劇,哪怕沒有李中易的橫空出世。
“樸公,下官若是到期完不成籌集重任,自會親自去向李相公請罪。”崔明濤絕不是浪得虛名之輩,他眨眼間已經想到了應對之策,索性端出絕招想堵住樸萬羊的嘴。
樸萬羊輕輕的捋了捋胡須,不懷好意的追殺崔明濤:“擔負大軍的供給,那絕不僅僅是請罪這麼簡單的事情,抄家滅族都是輕的。請問崔公,如若有人暗中搗鬼,上下其手,損公肥私,該當何罪?”
崔明濤起初以為,樸萬羊不過是虛言恫嚇罷了,等他仔細的一琢磨,陡然察覺到了一個天的漏洞。由於,整個東征大軍需要征收的糧食和衣物等物資的數量實在太過龐大,崔明濤的大兒子崔正,居然背著老崔暗中參與了其中。
崔明濤也是剛剛知道崔正很可能出事的消息,緊接著,就出了樸浩的這檔子事兒,他根本就沒有機會,細細的審問他那個不成氣的大郎。
莫不是樸萬羊抓住了大郎的把柄?崔明濤越想越覺得頗有可能性。畢竟,知子莫若父,崔家大郎是個啥本性,崔明濤這個當爹的不可能不清楚。
樸萬羊向來是不見兔子不撒鷹的老辣個性,他既然提出了其中的貓膩,多半手頭掌握了一定的證據。
崔明濤一念及此,心裡的底氣立時不足,臉色雖然如常,可是在樸萬羊的眼裡,老崔死死的抓緊馬韁的小動作,就足以說明他的猜測是絕對正確的。
“來人呐,帶崔八過來。”樸萬羊一直擔心事情鬨大了,很可能直接驚動李中易,他索性快刀斬亂麻的將重要人證給提了出來,以便震懾住蠢蠢欲動的崔明濤。
當崔八被人反剪了雙手,推到麵前之時,崔明濤再無懷疑,他死死的咬緊牙關,暗暗悔恨不已,回去之後,一定要狠狠的收拾大郎,這一次必須打爛他的屁股。
“樸公……”崔明濤吞吞吐吐的既想求和,又有些拉不下顏麵,顯得異常之猶豫。
樸萬羊暗暗鬆了口大氣,心中一陣大喜,麵上卻波瀾不驚,“崔公,老夫正好有要事尋你相商,不如且去開京府衙一敘?”
“不如就去樸公那邊茶敘吧。”崔明濤悶悶的歎了口氣,形勢所迫之下,為了彼此不爭氣的犬子,他隻得咽下這口惡氣,明智的選擇和樸萬羊妥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