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劉文柄的案子,除了李浩東和李中易之外,包括楚雄和李安國在內的侍衛親牙,都所知甚少。
楚雄跟在李中易的時間已經不算短了,他非常熟悉李中易的脾氣,旁人越是替劉文柄求情,劉文柄的腦袋很可能掉得越快。
尤其是,涉及到後勤司的貪腐案子,李中易還從來沒有輕縱的先例。
其中的邏輯並不複雜,試想一下,專供軍需的後勤司出現了大碩鼠,如果不及時予以撲殺,豈不是告訴後勤司裡的軍官們:你們隻管貪,反正沒啥事。
條令裡麵的專門規定了,凡是涉及到十貫錢以上的軍內錢物犯罪,不管是誰,一律斬首,並株連其家眷。
到目前為止,李中易從未有過特赦任何一人的前例,可想而知,劉文柄此次來拜見李中易,很可能是他這輩子最後一次見麵了。
近衛軍都指揮使廖山河就在帳內,且中軍轅門內禁止喧嘩,楚雄也不敢冒失的進帳通稟。劉文柄,已經被剝奪了軍職,隻能被拘在大帳一側,等候李中易的傳喚。
不大的工夫,廖山河從帳內出來,楚雄下意識的抱拳拱手,熱情的打招呼:“廖都使,瞧您的心情不錯啊?”
廖山河翻了個白眼,楚雄從哪裡卡出來他的心情不錯了,他明明是情緒極壞好吧。
楚雄的官職雖是指揮使,比廖山河差得很多,可是,楚雄卻是侍衛親牙們的頭,廖山河也不想得罪了他,便歎了口氣說:“我老廖被主上訓斥了好一通,這便回去整改了。”
楚雄見廖山河朝著劉文柄的方向瞟了一眼,他馬上會意,廖山河應該是已經看穿了他的小心思,故意透的口風。
很顯然,連廖山河都挨了訓斥,主上的心情有可能上佳麼?
廖山河走了沒多久,李浩東來了,李中易曾經發過話,隻要是李浩東來了,第一時間必須稟報。
楚雄和李浩東簡單打了個招呼,轉身鑽進大帳,迎麵卻見李中易正負手立於帳門內側,雙目炯炯有神的望著門外。
好家夥,楚雄暗暗捏了把冷汗,方才,他幸好沒有和廖山河多說什麼,不然的話,讓主上瞧見了,那就大大的不妙了。
“你和劉文柄以前有舊?”就在楚雄忐忑不安之時,李中易忽然問他。
如果李中易不問,楚雄倒可以裝裝糊塗,打打馬虎眼,既然李中易問及他和劉文柄的關係,那就不能不詳細稟報了。
“回主上,當初在河池山上的時候,我父親和劉文柄的父親都是獵戶,經常結伴進深山來林去打野豬……”楚雄把他和劉文柄之間的關係,一五一十的做了詳細介紹。
李中易點點頭,又問楚雄:“既是如此親密的淵源,你不打算替劉文柄說幾句話?”
楚雄苦著臉說:“不瞞您說,小的很想替他求個情,可問題是,他犯下罪過,實在是天理難容,您又是特彆看重條令的主上,小的即使幫著求情,也恐怕無濟於事。”
李中易再次點了點頭,歎道:“從河池一路走來,老兄弟們經得起刀光劍影的考驗,卻一個接著一個的栽倒在了糖衣炮彈之下,難怪那句老話說的好:財帛動人心,人心不足蛇吞象呐。你,帶他進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