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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業躺在病床上。
這是她這輩子第一次穿病號服,還以為自己不可能有這種時候的,但事實上這幾天她已經經曆許多她以為自己這輩子不會有的事情。
成為病號這件事,相比起被打跪下然後朝著本來隻當是小動物一樣的小妹為自己以前的不對道歉,那自然是小巫見大巫。
知道林一琳很厲害,也料到她可能會對一些問題心生不滿,洛業本來也不如何在乎她會不會不滿,隻想著她能按照自己所構想的那個樣子活下去就好。
不希望林一琳成為另一個自己。
任性地給她規劃好格局,剩下的不滿便靠暴力來維係,這樣便好。
……真的好嗎?
被眾人稱作“朋友”的平等關係,是能單純靠著這層邏輯維係下去的東西嗎?
這要看“朋友”和“孤高的強者”,她更想成為那一個了。
在六月三十一之前,她完全不會猶豫地選擇後者。
但現在,看來自己成為那種強者的意願也並不堅定。
若非如此,怎麼會被林一琳幾聲質問就露怯。
總有人覺得一意孤行、踏遍一切、號令眾生、登高望遠,淩駕於一切包括自己的情欲之上是件很容易的事情。或者說是相信對於“強者”來說很容易,就像相信一本輕鬆小說的主角無所不能一樣。
但至少,對於堅持了這麼多年的洛業而言……
她用胳膊捂住眼睛。
“太難了……”
林一琳的漩渦,自己的漩渦,那個名為鄭反的漩渦。
令她難以忽視。
忽然,病房的門被推開了,零零散散的腳步聲走入。
洛業挪開一點胳膊露出一隻眼睛,看向來者。
“您好,洛業小姐,我是希希柯柯及周邊處理局首席白石。在此打擾,為此前六月三十一日,我不在希希柯柯的期間您為希希柯柯所做的一切向您致以感謝與敬意。”白石行了個禮,輕聲說道。
洛業看了一眼道:“噢,你是之前挺有名的那個,原來希希柯柯是你的轄區啊,我都不知道。”
白石看了一眼隨同的人,其他人員也是尷尬,不知道該怎麼說話。
沒有對洛業的話有所不滿,白石道:“我對您也是久仰大名,離開兩年後再度歸來,果然名不虛傳。”
“彆鬨,我可是躺在病床的。”洛業無奈地說道。
“根據現場情況顯示,您和六月三十一日時出現的神秘幻覺進行了交手,那個幻覺僅從蛛絲馬跡來看都相當棘手,您擊退了它限製了災害範圍,已經是莫大的貢獻。”
白石說著有些意外地打量著病床上的洛業,說實話傳聞裡說這位自由人雖然實力高強但脾氣很臭,不過目前交談下來感覺情緒很穩定啊。
有種賤貓被狠狠“愛”過之後的乖巧感……
他不著痕跡地搖搖頭,認為是錯覺,大概是因為受傷的關係吧。
洛業想罵人。
有沒有可能,她才是被揍趴的那個。
把她揍趴下之後,鄭反從林一琳的身上下來,但林一琳似乎也因為那特殊的附體狀態脫力了,然後鄭反就帶著林一琳走了。
從處理局的視角來說,神秘幻覺沒有造成太大的損失,而最後隻剩洛業一個在現場,那自然是洛業立下的功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