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性她就上了。
這麼一想,許姣姣都要為自己對這個家的付出感動了。
“不過我覺得身為皮鞋廠一份子,工人同誌們應該有知情權,今天的事可以發生在我家身上,也可以發生在在場的任何一個職工家庭身上,換句話說,今天的這場罷工,也是廠其他工人對我們許家的支持,我們今天跟廠裡要個說法,也不單單為了許家,而是大家!”
工人不上班吃瓜看熱鬨被她說成了集體罷工。
罷工,在這當頭,可是個敏感的詞!
許向華當即眉心一跳。
他看向從出現就一直掌握話語權的許姣姣,眼底帶著深深的探究和不解。
似從沒想過萬紅霞生的這個女兒原來是這樣的嗎,敏銳聰慧,心機手段不輸任何一個同齡人!
他幾乎帶著驚歎在看她。
越看越心驚,越看越有種不安。
他想說點什麼,做點什麼。
隻是不等她開口,許姣姣話鋒一轉,略帶裝出來的那點訝異看他。
“許副廠長看著我做啥?這時候難道不是應該把雙方當事人都叫到現場嗎?現在苦主有了,那個欺辱打壓我們的惡人還沒來呢?”
“許副廠長,你不把你媳婦魏青梅同誌喊過來嗎?”
惡人,直接給許副廠長媳婦定性了。
全場安靜了
一瞬。
隨即一片嘩然。
即便工人同誌堆裡得靠孫婆婆過硬的傳播能力,幾乎大部分人都知道了今天這出戲裡藏著的就是要搶人家房子的惡婆娘——許副廠長媳婦。
但畏於她男人板上釘釘的下任廠長——許副廠長,以及她那退了休依舊在廠裡手眼通天的爹——皮鞋廠前廠長,礙於這倆人的力量,可沒人敢把她大囔囔出來。
誰知道許家小閨女真這麼勇!
工人同誌們佩服的眼神都快要把許姣姣淹沒了。
她可真敢啊!
許姣姣半點不在乎。
她有啥不敢的。
她家房子都快被人占了,她都要睡大馬路了,她還怕得罪誰?
老實說,她許姣姣不是啥好人,從小也是睚眥必報。
魏青梅母女以前那些大大小小的惡心事,她不是不在乎,她自有一個小本本給她們記著呢。
記著記著,等她覺得時候差不多了,就算賬。
現在她就覺得時候差不多了,該算總賬了。
所以咋可能再給魏青梅留後路呢?
她許姣姣就要捅,捅出來。
大不了捅破天,她不痛快,誰都彆痛快!
好在有人看不慣,打斷了她的有感而發。
一直隱在人群裡的郭滿強,這時突然開口道∶“姣姣啊,有些大人之間的事你媽沒跟你講清楚,你爸把倉庫燒了精光的事,廠裡一直沒跟你們計較——”
“沒計較嗎?”
許姣姣不奇怪郭滿強跳出來,偌大的皮鞋廠不乏那些搶著舔魏家鞋底的人。
郭滿強大概隻是其中最不起眼的一個。
今天的投機者。
可許姣姣不會容許他踩著自己給魏青梅獻媚。
當著眾人的麵,她振振有詞道,“我媽從婦女辦主任變成普通工人,工資從每月45降到26,這叫沒計較?我哥板上砸釘的轉正名額飛了,這叫沒計較?
許有田有錯,我們認,廠裡的處罰,我們家也認。可廠裡不能專逮著我們一家欺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