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著張春蘭幾人,她不太好意思的悄聲說,“前輩們,其實,我知道那個小吊扇在哪能買到,而且隻要30塊錢一個,不要工業票。”
眾人一驚。
張春蘭皺眉,語氣加重:“小許,話可不能瞎說,你一個小年輕哪裡知道省城來的東西咋買,還不要工業票,真會胡扯!”
她哪裡是在責怪自個徒弟,分明是在幫徒弟。
30塊錢一個,還不要工業票,這一聽不就是正經的購買渠道,說難聽點,就是投機倒把。
小許可是百貨商店售貨員,有正經的工作,哪能摻和進那些事。
魯梅幾個白了張春蘭一眼。
“少跟咱這裝相!我們你還不放心咋的?小許有那門道,我們隻有給她遮掩的份,真要去舉報,那還是人嗎?”
張春蘭板著臉不說話。
許姣姣一副老實巴交的模樣。
她小聲道:“師父,我就是知道有那麼個購買渠道,誰掙那份錢,真是一點不清楚,咱家往上數八代都是本分人,乾不來投機倒把的事的!
我是看你和梅姐幾個真心想買我才說的,早知道,我就閉上我這張快嘴了!”
許姣姣擰著秀眉,故作懊惱的打了一下自己的嘴。
魯梅看了不忍心,“老張你過分了哈,小許也是好心,你咋還不識好歹呢?”
許姣姣忙說:“梅姐,你彆怪我師父,我師父都是為我好!”
魯梅一拍手:“得了,我倒成壞人了!”
“......”
張春蘭又不是真是個老古板。
彆說外麵的人,就連她們在百貨商店當售貨員的,又有誰敢摸著良心說沒在外麵跟老鄉買過雞蛋、換過粗糧?
都說鄉下人眼紅城裡人有供應糧吃,可鄉下還有自留地能種點菜啊豆角啥的呢,城裡那是一把蔥一頭蒜都要憑票買,平時發的精細糧又不夠家裡一乾老小吃,不換粗糧換吃的,哪能熬到月底?
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既然小徒弟說沒摻和,她就睜一隻眼閉一隻,幫著遮掩著些就是。
“行了,掛著一張苦兮兮的臉給誰看,你是我徒弟,我還能害了你?”
許姣姣這個販賣小吊扇的頭子一臉感動,“您不說我也知道的,外麵抓得緊,有些事咱平頭老百姓能不摻和就不摻和。”
“你知道就好,彆被那三毛五毛的迷了眼!”
許姣姣用力點頭。
可不是咋地,三毛五毛有啥搞頭,她給許安秋提成都是兩塊三塊呢,純暴利的生意,冒點風險才是值得的。
“那師父、梅姐,你們還要小風扇嗎?”她眨巴著大眼認真的問。
許安秋那貨都能開張好幾個,沒道理她分逼不掙啊。
張春蘭:“......咳咳,我要一個。”
那樣好的洋玩意,能掛蚊帳還能吹風,才30塊,還不要工業票,傻子才不要。
魯梅幾個更是直接爽快掏錢。
許姣姣就聽見代購群又在歡快的播報【叮咚】【叮咚】【叮咚】不斷的接單電子音。
對於這麼支持自家徒弟生意的師父,許姣姣深受感動。
並決定等會下班她去謝主任那裡,一定要幫她師父張春蘭同誌家多爭取一個托兒所娃娃入學名額。
是的沒錯。
許姣姣已經知道組織為上次林漢陽冒領她編撰小冊子功勞的事,給她的補償大抵是啥。
就是上次去她師父家吃餃子那回。
多虧了張春蘭和龔俊兩口子消息靈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