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姣姣焦急地跑到門口。
一路上她想破腦袋,也想不出家裡會發生啥事。
難不成是瑕疵皮鞋被人偷竊的事有眉目了,但這也不對呀,回家就能告訴她的事,她哥應該不會這麼著急吧?
市總供門口,許安春雙手握拳,焦急地轉圈,一見許姣姣過來。
他眼睛一亮,跟猴似的撲過來扶住許姣姣的肩膀∶“小妹,你可算出來了!”
許姣姣被她哥抖得快散架了,見許安春一頭汗,她心裡咯噔一下,“難道家裡真出事了啊,那趕緊的,咱快走吧!”
抖開肩上的兩隻大手,許姣姣一臉凝重的就要往車棚去拿車。
她剛才出來的時候,已經跟劉副主任交代過了,請他幫忙留意著謝主任辦公室的電話,就算現在離開單位也沒問題。
許安春見小妹突然臉就白了,他立馬反應過來,“不是不是,家裡沒出啥壞事,是好事!”
說到這,他的嘴角就控製不住的想往上揚。
許姣姣無語的站住腳,她木著臉問∶“……你找著對象了?”
不然她想不出她哥為啥會樂得像個傻子一樣。
但這也不至於特地跑到她單位跟她報喜啊?
被妹妹冷不丁背刺一刀的許安春漲紅了臉。
他惱羞成怒的喊∶“不是這個喜事!人首都化工廠的領導帶著人找上咱家門了,還帶著全國日報的編輯,說感謝你貢獻出的皂角粉配方,人家要采訪你!”
許姣姣∶震驚!她杳無音訊這麼久的稿子有回音了?
人還找上了她家?
許安春見妹子不動,興奮的催促,“快走啊,人在家等著呢,傻乎乎的站著乾啥?”
首都大廠來的領導啊,全國日報的編輯呢,嘿嘿,他妹子可真有出息。
許姣姣差點繃不住臉上的笑。
她乾脆利落的∶“走!”
哎呀媽,可算來人了,這盼星星盼月亮的,她都快忘了這事了。
去車棚推了車,騎上自行車,兄妹倆一起往家用力蹬。
另一邊,謝主任帶著朱副主任和莊科長兩人一路追人,追到了市皮鞋廠。
停下自行車,謝主任和朱副主任兩個很有默契的打開包裡揣的水杯,兩人仰頭喝了口綠豆湯,快要冒煙的嗓子可算舒坦了。
莊科長喘著粗氣咽唾沫∶“……”
溫潤的臉有些扭曲,這倆喪不喪良心啊,在他麵前喝綠豆湯!
喝就喝吧,倒是給他一口啊!
滿足的喟歎一聲後,謝主任蓋上杯蓋將瓶子放回包裡。
他說起正事,∶“待會兒你倆眼睛都放亮點,咱是來談合作的,上門堵人已經是下下策,態度一定要放好!尤其是小莊,你聽好了,現在是咱求著人首都化工廠,不要把你對
謝主任點到為止。
他是知道采購科那些采購員平時是咋對那麼乾淨,他是很看不慣這套的,開大會點名批評了好幾回,但屢禁不止,氣得他已經打定主意要給采購科來個狠的。
當然了,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
莊科長滿麵茫然:“哪套啊?”他壓根聽不懂謝主任在說啥。
謝主任:“......”
朱副主任趕緊湊謝主任耳邊:“小莊沒那個花花心思,他一向老實的很。”
謝主任也知道這位就是個比草包好一點的繡花枕頭,性格老實,心思也單純,當初把他安排進采購科他也是想著他這個腦子在采購科鬨不出風浪來,搞不出烏七糟八的事。
誰想到,太老實了也不行,壓根管不住
“哼!他是老實,他手下人不老實,也不知道他這個采購科科長咋當的,把個采購科搞得烏煙瘴氣!
“......”這下莊科長終於聽出來謝主任是又嫌棄他了。
太侮辱人了!
他撇了撇嘴,他自個還委屈呢,“又不是我想當的這個科長。”
又累事又多,采購科那些人他也管不住,要是謝主任再氣點就好了,把他的職位給擼了正好。
謝主任被他氣得胸口疼:“你你你——沒有一點上進心!”
莊科長扭頭。
朱副主任一看這氣氛,直接閉了嘴。
這倆一個是他頂頭上司,一個背景硬得很,兩人他一個也得罪不起,索性不摻和。
許姣姣跟許安春兩人高高興興地回到皮鞋廠,剛準備直接騎進去呢,一看站門口傻兮兮‘曬’太陽的三人,許姣姣猛地刹車。
“謝主任、朱主任、莊科長?”
許姣姣瞪圓了眼。
不會那麼巧吧——
謝主任也看見了許家兄妹倆,愣了三秒,他想起來,哎呀,許姣姣家不就是皮鞋廠的嘛。
他問:“這是咋啦,著急忙慌的?”
突然逃班還被領導給當場逮住,這運氣也是沒誰了,雖然許姣姣自認是已經跟劉副主任請了假的,但謝主任不知情啊,這,不會對她有意見吧?
她趕忙解釋:“謝主任,我這家裡
突然有事,請了兩小時假,您辦公室的電話我請劉主任幫我看著呢。”
領導啊,您聽清楚了,有請假的,她可不是故意逃班。
“沒事。”
謝主任本來也沒想責怪許姣姣,小許這女同誌雖然剛來他手底下,但一直兢兢業業的,他料想是她家裡出了啥事,因此不但沒責怪,還關心的說:“咱乾工作的,總有照顧不到家裡頭的時候,你趕緊的回去吧,工作不要緊,啥時候都能乾,實在不行這半天假給你放了。”
沒想到還能有這好事,許姣姣差點感動得淚汪汪。
不過,她試探地問:“那個,您三位要不要上我家去坐會啊,這大熱天的,外麵多曬啊。”
她好像大概估計能猜測這三位找的人怕是正在她家,但許姣姣還是想再證實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