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張春蘭也沒使勁,就故意嚇唬她呢。
她歎了口氣說:“師父,有沒有一種可能,你徒弟壓根忘了這事?”
許姣姣真忘了這茬啊。
再說那會她把王姐安排進第一百貨商店代班,她和張春蘭還在省城比賽呢,後麵回來,她又是忙這又是忙那,忘了多正常。
張春蘭鬆開手,氣笑了:“這都能忘?小丫頭片子你就是故意瞞著我呢!”
“我瞞著你乾啥,我兩個師父,都對我好的沒話說,我得意還來不及呢。
啥親的,後養的,這些人一天到晚除了碎嘴沒事乾嗎?摻和咱師徒倆的事乾啥哦!”
她把王姐因為婆家和娘家以及城南供銷社那幫人的逼迫幾近崩潰,人差點自殺的事跟張春蘭透了底。
張春蘭原本還有些酸了吧唧,這會一聽人家這麼慘,立馬同情心泛濫了。
她眼眶有些紅:“你說你個丫頭,咋不早點跟我說啊,我當初那會還給人甩臉子,現在想想都羞得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許姣姣就窘。
她也不知道張春蘭同誌就因為她多一個師父的事還鬨小情緒啊,還爭風吃醋啥的,早知道她就給兩人介紹一下了。
也不知道王姐那邊是不是也多想了。
哎喲,這太遭人喜歡也是種甜蜜的煩惱啊。
不過,這事說開了就算過去了。
想到今天她來的目的,許姣姣告訴張春蘭托兒所名額的事她已經打過招呼了,到時候開班她家兩個孩子直接去就成。
“我也正記掛著這事呢!沒想到你已經給辦好了,成,師父承你的情,對了,聽你姐夫說,你現在是采購科的副科長了,真給咱長臉!”
張春蘭瞧著這徒弟,心裡頭就嘚瑟,她臉上露出神氣來。
然後主動說起了遊癩子的事:“今個我跟他乾了一架!娘的,當個經理可把他能壞了,一張口就要我預留三百斤海鮮乾貨,沒名沒分的,他這是違反規定,我不給他告領導那我就不叫張春蘭!”
許姣姣沒忍住潑她冷水:“他是商店經理,隻要他給出合理解釋,師父你就算告狀
也沒用啊。”
張春蘭一愣,氣得站起來。
“那我也不能縱著他,憑啥給他遊癩子做人情,老百姓搶不夠的好東西,就因為他是經理,想賣給誰就能賣給誰,這不就跟過去的資本家一樣嗎?
不行,小許,你得給師父出個主意,這次他遊癩子要是開了這個先例,瞧著吧,以後他能更狂!”
許姣姣其實也看不慣這事。
而且她估摸著,不止第一百貨一家,不止遊癩子一個,其他供銷站點負責人難道就沒做過這種事嗎?
肯定是有的。
不然憑啥供銷社那些主任走出去個個神氣十足,誰都要給他們麵子,還不是因為他們手裡頭有東西,有外麵拿錢拿票也買不到的稀罕貨。
被師父目光灼灼的盯著,許姣姣能咋辦?
她輕咳一聲:“張春蘭同誌。”
張春蘭:“乾啥?”
對上徒弟嚴肅正經的神色,張春蘭略有些緊張,她不自覺的坐直了身體。
許姣姣問她:“你有沒有想過爭取一下副經理的位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