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長時間的固化思維,塔納托斯確實沒能學會男人追求配偶時應該自學成才的“圓滑”技能,一旦定下一個想法,思路便會過分直硬,半路不知道拐彎。
但這並不代表他連喜歡的女孩兒直接說出來的直白話語都無法理解。
所以在消化完蘇晚晚說的話後,塔納托斯渾身一怔,而後迅速反應過來,從桌上胡亂抽了一支紅玫瑰單膝跪在地上示愛求婚。
喜歡→讓對象喜歡→示愛→求婚→結婚。
如果不是因為他自身的特殊,結婚後的下一步就應該是升級做爹地的。
雖有些許遺憾,不過比起珍珠女孩兒成為自己伴侶,塔納托斯還是很輕易就接受了這一點遺憾。
就目前而言,第一個第二個目標他完成了,第三目標喜歡的女孩兒主動完成了,所以接下來這一步塔納托斯迫不及待想要立刻完成!
然而他完全沒寫好關於這一步的計劃書,連求婚台詞都沒來得及認真學習。
所以單膝跪地後,塔納托斯張了張嘴,憋了片刻,隻憋出一句:“是的,我想跟你結婚,我會給你永生也無法改變的愛!”
隻是因為昨天發生的事,因此產生了人生無常生命短暫,所以想要做的事要早點去做,喜歡的東西要早點去嘗試,喜歡的人也要早點去喜歡。
所以她主動跨出了這一步。
但是怎麼也沒想到,得來的回應會是這樣的。
為什麼不是遲疑拒絕或欣喜接受順勢發展成男女朋友?而是直接跳棋直奔求婚?蘇晚晚茫然地愣在那裡,一時半會兒連塔納托斯說的求婚詞都沒能聽清楚。
“這、這是什麼鬼?”
塔納托斯心底也閃過一絲迷茫,不明白為什麼正在求婚呢就扯上了鬼?不過他這會兒稍稍鎮定下來,也發現了自己的準備不夠充分。
花有了,對象有了,戒指怎麼能缺?幾乎是不作思索地,塔納托斯便從自己手上褪下一枚黑色尾戒,拉起蘇晚晚的手鄭重其事給她戴上:“願守護之鞘永伴吾愛永生之靈魂。”
伴隨他降生的死亡之氣化作致命之劍,收割一切生命,同源的複生之氣化作守護之劍,一直被他化作戒指隨意戴在左手小手指上,千百年來從未想過自己有朝一日會用到它。
現在,看著它戴在喜愛的女孩纖細潔白的手指上,塔納托斯忍不住露出一抹滿足的笑容,並真誠感恩創造之神。
感謝創造之神,為他準備了這樣一件可以送給伴侶的獨一無二的伴生之器。
蘇晚晚手指一涼,回過神來,愣愣低頭看向滿臉虔誠垂首親吻她手背的塔納托斯。
而空無一物的手指上,也多了一枚冰涼如寒鐵的黑漆漆戒指。
那股寒意刺得她有一瞬產生了涼入靈魂的錯覺,可幾乎是同時,涼意又化作世界上最溫柔無害的清涼,如春日的微風,如涓涓的細流,裹著纏綿的柔情一點點將她的靈魂團團圍繞。
這一刻,蘇晚晚仿佛能直接感受到來自塔納托斯濃烈如火卻又綿柔似風的愛意。
很奇妙的體驗,卻讓人情不自禁想要沉溺其中。因為那絕對是舒服到了骨子裡,不,是到了靈魂裡的舒暢安逸。
房間裡,兩人一站一跪,卻都默契地凝望著彼此。
視線在空中相觸、交纏。
蘇晚晚抽出手,垂著眼睫看了看戒指。
戒指的造型有點歐古風,乍然一看,就是一圈純然的黑,仔細觀察才發現,這枚戒指上卻鏤空著一朵朵栩栩如生的黑玫瑰,就連藤蔓執業都嫵媚柔情地纏繞襯托著花兒。
分明是最死氣沉沉的黑色,凝眸看去,卻又冥冥中直覺一股生機勃勃的春意隨時會溢出來似的。
仿佛裝下了整個世界的春天。
五彩斑斕的黑?
“你說這個戒指叫什麼?”
蘇晚晚不慌不忙地問。
自認戒指已經戴上等同於求婚目的達成的塔納托斯也並沒有尋常人忐忑不安的情緒,很滿足地站起身,輕輕托著她的手跟她一起充滿愛意地凝視著這枚輔一戴上甜蜜女孩兒就變換成玫瑰盛放造型的戒指:“它曾經叫守護之鞘,不過顯然,現在它已經變了。”
這些玫瑰無疑是在毫無保留地向世界展露著他們對彼此的愛。
蘇晚晚忍不住抬頭衝他笑:“托納斯,我一直以為你是一位古板的紳士,沒想到你說起甜言蜜語來也這麼出色。”
就連戒指的名字都能說出彆樣的深情來。
不過蘇晚晚表示自己受用了。
“雖然看起來好像進展太快了,”其實比起其他看上眼就可以直接上、床的男女來說,他們這樣認識兩個多月都還慢吞吞沒有表白交往的速度反而過於拖拉,蘇晚晚很自然地說服了自己,“不過我相信,你跟我一樣,對彼此也是抱著成為終生伴侶的心思在了解對方,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