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體因長期的營養不良和風吹日曬而顯得瘦弱不堪,哪怕隻是站起來,也讓他粗喘。
“咳咳……”
流浪漢發出一陣沙啞的咳嗽聲,那聲音像是沙子在粗糙的紙麵上摩擦,既刺耳又讓人心生憐憫。
“你們……找誰?”流浪漢含糊不清地說,“還是……你們不讓我在這裡睡?”
周少傑上前一步出示工作證件,“你好。我們是市刑偵大隊的偵查人員。我們來這裡辦案,並不是不讓你在這裡睡覺,我們現在有些問題想問問你。”
一聽說讓睡在這裡,流浪漢鬆了口氣。
“我什麼都不知道,你們問了也白問。”
流浪漢四下看看,然後慢騰騰走向南牆角,解開褲腰帶,旁若無人撒尿。
他的褲腰帶是一根深紅花色的破布條,後腰中間部分顏色偏深。
魯春秋和周少傑對視了一眼,都皺起眉頭。
尿完了,流浪漢舒服地打了個激靈,提好褲子轉過來,“你們想問什麼快點問,我還要出去找東西吃。”
“你有身份證嗎?”
周少傑問。
“我都混成這樣兒了,要身份證乾什麼?”
流浪漢自嘲地苦笑。
“不對吧,我們去年對流浪乞討人員集中落戶,辦理身份證,並對他們進行過職業培訓和就業指導,即使那些智力障礙、精神異常無法表明真實身份的人,我們也通過發布公告、DNA比對等方式進行身份核查。”
周少傑盯著他,“你怎麼會沒有身份證呢?”
“你剛才說那是去年的事,我今天七月才來。”
“從哪裡來,開始是乾什麼的?為什麼變成這樣兒了?”
“不記得了,我從六歲開始就一直這麼過的,流浪了三四十年了,從一個城市走到另一個城市,沒人趕就多待些日子,有人趕就挪地方。”
“那你記得自己叫什麼名字,多大年齡?”
“也不記得了,那些對我沒用。”
流浪漢說得理所當然。
來路不明,無名無姓,自小乞討。
這樣的事放在十五年前屢見不鮮。
真乞討暫且不提,假扮乞丐是一份職業,裝窮賣慘騙取路人的施舍。
近幾年,國家出台了很多整治措施和安置政策,已經很少見像他這種情況了。
魯春秋和周少傑直覺這家夥有問題。
正要問個明白,流浪漢有些不耐煩了,“你們這麼看著我乾什麼?我又沒犯法。”
“你這麼混日子怎麼行?看你有手有腳的,送外賣能乾吧?”
周少傑好心地問。
“乾那玩意兒乾什麼?多累啊?”
流浪漢不屑一顧,往手心裡吐了口唾沫,往臉上抹了兩把,從褲兜裡掏出一塊破布,胡亂擦了把臉。
臉沒見乾淨,更臟了。
流浪漢見兩人神情嚴肅,還站著不走,訕笑了一下,“我從小就是這麼活過來的,不喜歡拘束,不願意受人管,也不愛乾活。”
說著,他指了指周圍,“這麼大的房子我一個人住,整棟樓都是我的,不用交房租,也沒有水電費,無憂無慮的,多好哇!”
見兩人滿臉嫌棄,目露疑惑和憐憫,流浪漢不以為然,“你們覺得我這種人失敗、可憐?我還覺得你們可憐呢。
天天累死累活賺點兒錢,去哪兒還得請假,我這樣不也沒餓死嗎?
我去的地方比你們多得多,什麼風景都看這,還不用請假。多好哇!”
得,人家無憂無慮,自由自在,樂在其中。
要說人家過得不好,人家還不愛聽。
顛覆三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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