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城市的霓虹在深秋的風中閃爍,仿佛不甘寂寞的眼睛,靜靜地注視著人間的悲歡離合。
在楚城為江舟購置的彆墅門前,杜政明如同一尊冰冷的雕塑,紋絲不動地站立著。
他的身影被昏黃的路燈拉長,顯得孤單又落魄。
他手中緊握著一束精心挑選的紅玫瑰。
那些嬌豔欲滴的花瓣在微弱的燈光下更顯妖嬈,仿佛是愛情最後的挽歌,卻又藏著不為人知的秘密。
然而,這束花並非單純的禮物,它的中心巧妙地隱藏著一把鋒利的匕首。
寒光偶爾從花葉的縫隙中一閃而過,透露出持有者的決絕與瘋狂。
杜政明的眼神空洞而複雜,時而閃爍著絕望的火焰,時而又被一絲不甘所占據。
他原計劃將這束承載著愛與恨的花束親手遞給江舟,然後趁江舟不注意捅死她再自殺,跟她同歸於儘。
他渴望在與江舟死亡的擁抱中尋求一種扭曲的永恒,讓她永遠屬於他,再也不會背叛他。
但時間仿佛故意與他作對,江舟的身影遲遲沒有出現。
他在這漫長的等待中,被孤獨和焦慮一點點吞噬,卻不肯輕易放棄。
每次旁邊的街道上掠過車燈,他的心都會猛地一緊,隨即又伴隨著失望緩緩沉落。
他開始懷疑,是不是自己的計劃太過荒唐,還是江舟早已察覺到了什麼,故意避而不見。
終於,當夜色愈發深沉,街上的行人漸漸稀少,杜政明的耐心也達到了極限。
他的眼神變得冰冷而決絕,嘴角勾起一抹苦澀的笑,那是對命運嘲笑的回應,也是對過往情感的徹底訣彆。
這些天,他被病痛折磨得無法安生,醫院已經給他下達了死亡通知書,一遍遍催他辦理住院手續做手術。
他比誰都清楚自己的身體。
他這次上了手術床,就永遠都下不來了。
何況,沒有邱傑,他信不過那些庸醫。
上次,魯春秋來電話跟他說的話,他開始聽了很震驚,但是後來反複想了,一句都不信。
邱傑怎麼會害他呢?
那年他和喬桑做生意被人騙了,差點兒傾家蕩產。
走投無路時,他跟邱傑訴苦。
邱傑聽了二話不說,立刻要了他的賬號,給他打了五十萬。
這年頭,彆說五十萬,一萬恐怕都沒人敢借。
他當時感動得熱淚盈眶,差點兒給邱傑跪下了。
像邱傑這樣的鐵哥們,能害他?
絕不可能。
肯定是江舟為了自圓其說,串通魯春秋誆騙他。
他們破不了案,就冤枉邱傑,把邱傑打死了再栽贓嫁禍給他。
一定是這樣的。
邱傑是了唯一肝膽相照的鐵哥們、好兄弟。
江舟害死了安安還不算,還把喬桑抓進去逼得他不得不離婚。
現在她又把邱傑害死了,就是想徹底斷了他杜政明的活路!…。。
誰都知道杜政明的肝病隻有邱傑能治,隻有邱傑有把握給他移植健康的肝臟而且保活。
杜政明把自己關在家裡想了幾天,終於想明白這些事。
江舟串通魯春秋以公謀私,害死了邱傑,他杜政明就會不治而亡。
他死了,江舟才能跟楚城那個王八蛋和和美美過日子……
這個女人,太狠毒了。
杜政明把他人生所有的不如意都推到了江舟身上。
他這一生最大的錯誤就是娶了江舟。
要不是江舟不夠好,他怎麼會移情彆戀,被喬桑騙得團團轉,給彆人養了那麼多年兒子?
要不是江舟沒有照顧好安安,他和喬桑怎麼會去公安局鬨,又怎麼會被拘留判刑?
要不是江舟趕儘殺絕,連邱傑都不放過,他怎麼會成了肝癌晚期,治愈的可能性連百分之十都不到?
他這一生,徹底喪送在江舟這個可惡的女人手裡了。
憑什麼,她毀了他,她卻能歡歡喜喜改嫁他人,重新生孩子過上好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