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的。”
……
在電影的每一幀畫麵,他都可以救下老婆。
直到墜地前,他同樣可以救下老婆。
但那是老婆要完成的儀式的必要前置,所以他不能插手。
就像老婆當初眼睜睜看著他的儀式舉行,從頭到尾參加他的儀式那樣——
原來是這樣的感受。
原來老婆當初是這樣的感受。
胸腔裡本該是心臟的位置一片空洞,空空如也,他好像沒有心可以還給老婆了。
鬱辜呆呆地看著唐鬱墜落在地的身影,那刺眼的紅占據了他全部的視野。
紅得醒目刺眼,是紅色藤蔓的汁液,是貼在門窗上的囍字,是織滿花紋的紅嫁衣……
最後的最後,是從唐鬱身上流出的紅色鮮血。
溫熱的血液,澆灌著怪誕的藤蔓,每一滴血都包含著蝕骨的痛意與輕柔的甜蜜。
讓沒有人類感情的怪物,終於結出了愛的果實。
可是已經太遲了。
——“儀式即將完成。”
黎生冰冷的聲音在他、在他們的腦海中響起。
那不管發生什麼都鎮定無比的音色,就像是一個人腦海裡的屬於理智的聲音。
在遇到重大事件、情感被衝擊到麻木時,身體的一切都交由理智處理。
——“我做了一個他的紙人。”
那是唐鬱的紙替身。
替人消災。
和囍最想做的一樣,黎生在一開始,也為唐鬱準備好了禮物。
在落下的帷幕裡,他提筆描繪著的一直是唐鬱的眉眼。
隻不過那是一件未曾送出去的禮物。
就像他和唐鬱之間,未曾開始就戛然停止的故事。
而就在剛剛,紙替身被使用。
當遇到災厄時,病痛與死亡會瞬間轉移到紙替身上。
連身體上的痛楚都會被轉移。
隻要身體感知不到疼痛,那就不會痛苦了。
它從前是這樣認為的。
後來它變成他之後,發現自己錯了。
流淚會痛。很痛苦。
而在此刻,望著滿目的紅後,他終於知道自己錯得離譜。
原來痛苦到了極致,是流不出來淚的。
那麼在這麼多年的日日夜夜,在無數個唐鬱看似尋常的時刻,他感受到的是什麼樣的痛苦呢?
——“明明你討厭學習討厭被人注視,還是要讓讓自己一天又一天這樣循環往複地生活。”
沙沙的筆尖摩挲聲在紙麵上響起,躺在抽屜裡的草稿紙就那樣無知無覺地傾聽著唐鬱筆尖下流淌出來的靈魂。
它曾作為紙張時,陪伴著唐鬱度過了學生時代的每個日夜。
但也隻是作為紙張,無知無覺地陪伴著。
它不理解他的痛苦,它不理解他的悲傷,它不理解他的溫柔。
直到此刻,它化為了他,那張白紙上的每一個字橫跨了所有錯過的時光,一筆一畫、一字一句地刻在了他的心上。
讓痛到失去理智、完全遵循唐鬱所有意願的他開口道:
“囍。”
紅色藤蔓控製著那顆果子,將它喂進了唐鬱的口中,巨大的能量如涓涓細流般改善著唐鬱新生的軀體。
“生。”
即將蘇醒的唐鬱身下陰影湧動,在刹那間影子遮蔽了陽光的視線,偷天換日般將唐鬱送走。
——“死。那我們現在要做什麼?”
——“那我們現在要做什麼?”
——“我現在要做什麼?”
不同音色的三道聲線完美地融合在了一起,紅黑白三道怪物的身影重疊在了一起,它們宛如同一個存在,異口同聲道:
“結束循環。”
哪怕變成玩家,還是要活在所有玩家的注視下。
“中止遊戲。”
結束這個所謂的遊戲,才能讓一切徹底平息。
“殺了祂。”
而隻有殺了祂,才能完全取得遊戲的控製權。
可現在並不是最合適的時機,因為它還沒有通過玩家徹底盜竊祂的力量。
“殺了它。”
所以它也死去。
這是最完美的結局。
這樣就永遠也沒有討厭的注視了。
……
唐鬱緩緩睜開眼。
他先是看到了一片純白,如初雪一樣的白,散發著淡淡的微光。
藍眸一怔。
唐鬱怔怔地望著跟隨著他多年的淡藍色NPC麵板換了顏色,變得陌生又熟悉,此刻那麵板上寫著:
【玩家·唐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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