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上了一張黑白遺像,遺像上的男人睜著眼,正直直地望著他。
唐鬱大腦一片空白。
在唐鬱的注視下,遺像上的人臉變得凹凸起伏,逐漸高挺的鼻梁、深邃的眉眼……似乎裡麵的男人隨時都會從黑色相框裡爬出來。
眼看著這張臉越來越立體,唐鬱害怕到了極限,突然結結巴巴:“我是唐鬱,我、我委托黎生做了靈屋。”
遺像裡的男人動作一頓。
“黎
生做的靈屋非常合我心意!()”唐鬱背書時腦子好像都沒有此刻這樣清晰過,他小心翼翼道:所以我、我決定為黎生做……一件事來充當靈屋的報酬??()_[(()”
遺像裡的男人與唐鬱四目相對。
唐鬱的睫羽顫顫,他委屈地豎起兩根手指頭,小聲道:“……兩件?”
一秒,兩秒。
遺像裡的男人緩緩閉上眼。
他同意了。
*
“畫上的人不是遺像的主人。”舍曲林突然開口道:“遺像主人光看臉,他的身材應該是高大類型,而不是畫上這種纖細,除非美術策劃一定要做一個臉部畫風和身體畫風截然不同的人物。”
“這類畫出現在書房,還出現了這麼多,我認為有幾個可能性。”
“一,這些畫並非遺像主人自己創作的,而是他從彆的地方搜集到的。”
“二,這些畫是遺像主人自己創作,我比較傾向於這個,因為畫稿的數量眾多,一些像是草稿。”
“假設這些畫是遺像主人創作,那麼畫中人又是什麼情況?他也是這個遊戲世界裡的NPC嗎?還是說這是紙片人創作出的紙片人?但不管是哪種可能性,有一點是可以確定的,畫中人……對遺像主人有某種特殊意義。”
舍曲林說出自己的結論後,就見講師舉手補充道,“我覺得吧,這些圖畫得特彆有感覺,就是那種、那種澀圖感,你們有沒有看過?”
蜂鳥握住講師的手,“我懂你。”
講師激動道:“你懂我!”
喵咚哩摸了摸下巴,沉吟道:“這遺像主人是男的吧,這畫裡麵的人也是男的吧,我感覺不是你們說的那種意思吧。”
蜂鳥看了一眼喵咚哩,“那你的高見是?”
喵咚哩一拍手,“我們思維可以更發散一點!畫中人很可能是遺像主人創造的虛擬紙片人形象!”
“何出此言?”
喵咚哩興奮地說:“我就給我家貓約過擬人圖,你們看啊,那個詭異的屋子裡還有一個專門的像人住一樣的貓屋,貓都住那種地方了,有個擬人形象也很合理啊!”
玩家一起發散思維討論起來,眼看著討論得越來越離譜,燕朗在這個時候開口道:“我其實對畫中人的身份有一個猜測。”
“唐鬱。”
所有玩家都在這一刻齊刷刷看向燕朗。
雖然唐鬱是玩家們都認識的NPC,但大部分玩家對唐鬱的認知也就停留在魅力10、遊戲遮臉不讓看的概念上。
唐鬱平時穿得很寬鬆,不會像這些畫紙上,沒有穿任何衣服、隱藏重點部位後直接展示出漂亮的身體。
“為什麼這麼說?”
“因為我……截了一下唐鬱的手部圖和腳踝圖。”燕朗說著將自己截的部位圖找了出來,和畫紙上的一些圖一一對照,“你們看,相似度非常高。”
那都是一些瑣碎的圖,修長白皙的手指或是放在桌麵、或是握著手機、或是落在耳側的碎
() 發上……
還有一個奇怪的仰拍視角(),燕朗大概是蹲著、並且離唐鬱的腳很近?(),才能拍出這樣的照片——
褲腳隨著坐姿抬高了一截,露出了纖細精致的腳踝,似乎一隻手就能將腳踝圈住。
燕朗將這張照片不斷放大,玩家們這才看到腳踝處有一顆極小的痣,正好和某張畫紙處一點細微到可以忽略不計的黑點相呼應。
但正常人很難一眼就記住這種細節吧?
除非對著一張照片反反複複看了太多次……
講師看了看燕朗給的證據,又看了看燕朗,她深沉道:“在遊戲方麵,你確實是專業的……”
“隻是太過專業了。”蜂鳥意有所指道:“專業到有點變態了。”
喵咚哩露出了崇拜的目光,“我燕哥就是牛!”
蜂鳥和講師齊刷刷看向喵咚哩,喵咚哩被盯得毛毛的,“怎麼了?”
“……沒事,你玩去吧。”
“如果我的推測是正確的話,那麼唐鬱果然是這個遊戲前期至關重要的線索型NPC,等明天我們就能從唐鬱口中得知更多線索。”燕朗露出了笑容:“現在大家都去好好休息吧,我們暫時上不了六樓,不如養精蓄銳,明天再好好研究一下這個遊戲。”
大部分玩家都是通宵沒睡在肝遊戲,現在到了第二天的尾聲,哪怕是肝帝,連續不斷玩了接近4時後,也有些肝不動了。
燕朗此言一出,確實有玩家想要退出遊戲睡一覺。
“奇怪……”舍曲林忽然道。
想要登出遊戲的玩家們暫時停了下來,看向舍曲林,燕朗臉上的笑容變淡,似笑非笑得也看了過去。
“之前我一直在搜這個學校裡有關黎姓的NPC的信息,但怎麼搜都沒有搜到我認為相關聯的。”
“講師她們提供出遺像照片信息後,我以為搜索難度會變小,結果,我比對了這個學校的學籍信息庫,沒有任何一張臉能對得上。”
“在我以為不會再有收獲的時候,我再去搜黎,卻跳出來了一個很有意思的東西。”舍曲林將手機翻轉,露出了論壇界麵——
#黎生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