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家的效率實在是超乎他的預料了。
唐鬱看向鬱辜。
鬱辜委委屈屈放下了碗筷。
可惡!老婆還餓著肚子呢!真是該死的玩家!
而且明明他才是老婆的準男友,為什麼現在每次有人敲門,他都變成小二一樣要東躲西藏?!
藍眸對鬱辜單眨了一下。
鬱辜:“!!!”
當小二又怎麼了!當小二是一種態度!當小二是一種心情!一般的狗想當老婆的小二還排不上號呢!況且不被愛的才是小二,老婆愛我,我馬上就要上位啦,到時候想當還當不成嘍!
所有紅色藤蔓都像含羞草般在刹那間收起,鬱辜臉紅紅地往側臥躲。
唐鬱戴上口罩和帽子,他將葉子裝進箱子中,而後走向房門,握住門把手,唐鬱深吸了一口氣,打開了門。
和開了空調的室內不同,門外燥熱的空氣灌了進來,舍曲林站在門口,望著唐鬱。
和上午在學校的裝扮不同,此刻唐鬱穿著一件白T,圓領口較為寬大,領口處的肌膚雪白細膩。
唐鬱
() 鮮少穿白色,或者說,他幾乎不穿亮色,舍曲林想,大概是亮色會讓他在人群中更為顯眼。
寬大的白色遮陽帽和淡藍色口罩遮住了唐鬱的麵容,哪怕在家,唐鬱也戴著帽子和口罩,還是說……因為他的到來,不想在他麵前露臉?
“一次性鞋套在這裡。”唐鬱伸出手,指了指鞋櫃。
舍曲林的視線在唐鬱手上的紅痕停滯了兩秒,但他彎腰的速度不減,幾乎沒有人可以注意到他那一刻的目光轉變。
為什麼會有這種紅痕?
是被什麼東西綁起來了嗎?
他打開鞋櫃,在鞋櫃最上層看到了鞋套,同時,舍曲林注意到了第二層的鞋櫃上放著一雙尺碼明顯大得過分的男鞋。
這雙鞋是雜牌運動鞋,鞋底有泥土的痕跡,鞋身陳舊。
他知道唐鬱在和沈君行同居。
但這雙鞋子不像是沈君行的穿衣風格。
視頻上沈君行喜歡的是休閒類的白鞋,一個在這個世界比較昂貴的牌子。
那麼這雙鞋的主人是誰?
以這個鞋碼的大小,對方起碼是一米九的身高,難道說是上一任住戶留下來的鞋?
不,以唐鬱的性格,他不會容忍彆人的鞋這種私密物品留在他的鞋櫃。
舍曲林的眉頭皺了一下,他沉默地換上了鞋套,走進了唐鬱的家門。
一進室內,舍曲林就看到了餐桌上的二菜一湯,還有兩雙碗筷。
有人在和唐鬱一起吃飯。
舍曲林一瞬間意識到了這件事。
兩碗飯都沒動幾口,顯然兩個人都沒吃完這碗飯,那麼另外一個人是中途有事出門了,還是……
舍曲林的視線從兩扇緊閉的房門前掠過。
……還是就在這個房子裡?
唐鬱坐回了原本的座位上,沒有留意到舍曲林的一係列眼神變化,他拿出手機,對鬱辜發消息道:“如果滿點是10,你的幸運是9的話,這個人是幸運6,算是正常人的運氣。”
鬱辜:“那我可以給他安排N卡嘛?”
鬱辜:“還是要R卡?”
唐鬱回道:“隨你。”
舍曲林的耳朵動了一下,異能超強聽力可以讓他聽到正常人無法聽到的東西。
經過這段時間的實驗,舍曲林意識到他的異能不是讓他的聽力變得敏銳,而是讓他聽到關於詭異這類的聲音。
就像此刻,他聽到一陣奇異的聲音。
是像蛇一樣的東西在暗處遊走而過的聲響,如蛇一樣冰冷黏膩的目光也從他的身上遊走而過,仿佛隨時會撲上來咬他一口。
這種感覺十分不妙。
理智提醒著舍曲林立刻逃跑!
可現實中的舍曲林卻禮貌地問道:“我可以坐下來嗎?”
唐鬱指了指桌子上和他斜對角的座位:“請坐。”
舍曲林坐了下來,像是客氣寒暄一樣道:“不好意思,我似乎打擾到了你和
沈君行的用餐。”
唐鬱沒有接舍曲林的話(),舍曲林也不冷場?(),他將自己整理好的資料遞給唐鬱,“這是友愛小區今天被盜竊的財物統計和歸還記錄。”
唐鬱有些詫異,因為舍曲林遞上來的是一份剛打印出來的、非常清晰完善的資料,上麵具體到了哪一棟樓哪一戶丟失的多少財物,和失主的簽名。
很難想象舍曲林是怎麼在短時間內做到這些的。
不過唐鬱並未完全相信這張紙,他想到之前鬱辜說新來的物業管家很負責,他乾脆直接聯係了物業管家,詢問道:“請問友愛小區失竊的事情解決了嗎?”
物業管家回道:“是的。”
很好,那看來是真的解決了。
雖然唐鬱一直不喜歡舍曲林,但他不得不承認舍曲林是一個很有能力的人,“你的效率出乎了我的預料。”唐鬱說。
這是唐鬱迄今為止唯一一句對舍曲林的誇讚。
其實舍曲林做的事情很簡單,自從最開始的玩家入室搶劫過幾次後,許多NPC都打給物業管家求助,在那之後,玩家們再想隨便進屋盜竊就變得困難重重。
舍曲林不需要從源頭上阻止玩家,他隻需要把贓款追回就好。
追回贓款這件事聽起來有些困難,因為很多玩家不想把自己親手搜到的錢吐出去。
舍曲林其實有很多辦法可以讓這群玩家吐錢,但唐鬱說過,隻有最先解決他煩惱的人可以獲得抽卡機會。
所以舍曲林選擇了效率最高的一個辦法。
砸錢。
這裡砸的錢,指的是現實世界中的錢。
玩家在遊戲裡搶了十萬,那舍曲林就用現實中的十萬換這筆錢,一比一的等價交換讓那些拿到錢的玩家紅了眼,一個個瘋狂將錢交給舍曲林。
在五分鐘內舍曲林花出去了五百萬,但能用錢解決的事情對舍曲林來說不算什麼。
麵對唐鬱的誇獎,舍曲林簡短道:“能儘快解決你的煩惱,是我的榮幸。”
兩個人看起來都像是最標準的、不含什麼感情的NPC和玩家的溝通模式。
唐鬱將箱子推到了舍曲林的麵前,“為了感謝你,你可以從裡麵抽一張卡牌。”
舍曲林的耳朵動了一下,他從箱子裡聽到了一點奇異的聲響,仿佛有一條又一條小蛇蜷縮在這個紙箱中,隻要他將手伸進去,無數蛇都會撲上來將他咬得鮮血淋漓。
這個箱子給他的感覺不像是抽獎箱,更像是從前他看人玩過的一個無聊遊戲,用黑布遮住箱子,箱子裡麵放著一些恐怖的東西,什麼都看不見的人隻能伸手去摸,用觸感去判斷箱子裡到底是東西。
往往玩這個遊戲的人會克製不住自己的恐懼,因為對大部分人來說,未知會帶來恐懼。
此刻的舍曲林心跳有些加速。
卻不是因為恐懼。
對他來說,能用錢和頭腦解決的事情從來不叫困難,唯有運氣,會讓他體驗到事情不在自己掌控之中的
() 煩躁。
他的運氣不算好也不算差。
舍曲林從前從來不認為運氣好是一件值得令人羨慕的事情,但在想到那張UR卡的內容時,一向冷靜自持的舍曲林也有些亂了心跳。
舍曲林的手指在桌麵上輕輕敲了兩下,他抬起手,將手伸進了箱子裡。
指腹摸到了一片薄而尖銳的東西。
像毒蛇咬了他一口。
舍曲林將這個東西從箱子裡取了出來,這是一片邊沿鋒利的紅葉,在他的注視下,黑斑浮現而出,一個大寫的“N()”浮現而出。
他抽到了最低級的N卡。
獎勵是,唐鬱的好感度+1。
叮——唐鬱目前對你的好感度為1!?()_[(()”
舍曲林拿著這片葉子,看向了唐鬱。
唐鬱想了想,努力表現出了“1點”好感度的樣子,“今天真是辛苦你了。”
不管怎麼樣,起碼多說了一句關心的話,反正唐鬱是儘力了。
舍曲林靜靜望著唐鬱,白色帽簷和藍色口罩遮住了唐鬱的臉,他什麼都看不清,也就看不見唐鬱說這句話時臉上是否真的會多上哪怕一分的關切,“唐鬱,我有一個問題,希望你能為我解答。”
唐鬱小幅度偏了一下頭,實際上這一刻他的心已經提了起來,畢竟舍曲林在這群玩家裡是聰明的,該不會舍曲林看出來什麼破綻了吧?
雖然不知道舍曲林到底發現了什麼,但從舍曲林進屋開始那種傳遞出來的探究的感覺就讓唐鬱很難受。
舍曲林的視線從唐鬱的手上的紅痕掠過,他的手指敲了一下桌麵,許多思緒從他的腦海中流轉而過,其實除了運氣外,還有一樣東西是他無法掌控的。
“為什麼討厭我?”舍曲林問,他說這句話時脊背挺得筆直,不像敗者,更像驕兵。
我可以是所有玩家裡最好用的,所以,為什麼討厭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