樣的東西,那蛇口咬著一朵純白的花。
鮮血從花蕊上滴出,似乎要濺到唐鬱的臉上。
沈君行那俊美的皮囊上破開了無數裂痕,耳邊傳來了鬱辜有些陌生的冰冷聲調:“你違規了。”
鮮血滴在了唐鬱的眼裡,染紅了視野,熟悉的幽香撲麵而來,唐鬱忽然感覺自己好困好困。
他閉上眼,在副駕駛上沉沉睡去。
……
唐鬱的耳邊傳來了鬱辜的聲音:“我們馬上就到了。”
到了?到哪裡?
唐鬱腦海裡似乎有一個聲音在說:“當然是回雙喜村了,你要跟鬱辜在雙喜村結婚。”
……雙喜村?
濃密的睫羽顫了顫,唐鬱睜開眼,看到外麵昏暗的天色,太陽不知道什麼時候下山了,朝著四周望去,連綿不絕的山脈在昏暗的天色中像是匍匐在地的狩獵野獸、又像是一堵堵遊走的圍牆。
“老婆,你醒啦?”
唐鬱被顛簸的山路震得一搖一晃,他有點茫然地看向主駕駛,隻見鬱辜手握方向盤,腳踩油門,以衝刺般的速度向前方衝了過去。
唐鬱被鬱辜在這陡峭山路上飆車的做法嚇了一跳,心臟好像都要從嗓子裡跳出來了——但這個從嗓子裡出來什麼的東西聯想莫名讓他有些不適,他也不知道怎麼了,無措地用雪白的手指壓住胸口。
夾雜著花香的山風從車窗往灌了進來,揚起了唐鬱額頭的發絲。
唐鬱好像聽到了什麼尖銳的聲音,好像鬱辜開著麵包車從什麼東西上重重碾了過去,但還沒等唐鬱細想,下一秒,更為強烈的嗩呐聲響起,唐鬱下意識聞聲看去,隻見前方出現了一個村莊的輪廓。
那是一個看起來很常見的鄉下村莊形象,村口有長滿了麥子的田地,還種著一棵槐樹。
槐樹枝紅白相間,很是醒目,紅色的是一根根藤蔓,白色的是飄飄揚揚的白布。
可唐鬱的注意力卻不在紅白相間的枝頭,而是無意識看向槐樹下的空位。
不知道為什麼,他總覺得樹底下應該出現點什麼。
出現點什麼呢?
麵包車開進了村子裡,但唐鬱依然忍不住回頭望,往那棵槐樹下望。
“老婆,開車的時候頭不要伸出去哦~”
陰冷的風吹在唐鬱探出車窗的臉上、脖頸上。
然後他就看見了,一道白色身影站在槐樹下,雖然完全看不清臉,但給唐鬱的感覺卻像是——
那個東西在直勾勾望著他。
風吹起了那道身影的黑發。
“呼——”
冰涼的發絲似乎拂過了唐鬱露出的脖頸上。
唐鬱的心臟驟然一停,他驚慌失措地縮回了座位上,耳邊傳來了鬱辜關切的詢問聲:“怎麼了?是不是有點冷了呀老婆?”
布滿血絲的脆弱藍眸顫顫地望向後視鏡,漸黑的天色下,村口的那棵槐樹隨著麵包車的行駛變得越來越小,槐樹下空蕩蕩,什
麼東西都沒有。
“沒、沒什麼。”唐鬱心臟跳得厲害,他伸出手,飛快搖上了車窗。
但他的手速還是慢了一點,一張薄薄的紙錢穿過了車窗的縫隙,貼在了唐鬱的脖頸上,發出了一聲極輕極輕的微響,像是落在脆弱脖頸上的一個吻。
鬱辜緊急踩下了刹車,他盯著前方,皺眉道:“哎呀哎呀,臟東西好多啊。”
唐鬱捂住脖頸,有些倉皇的藍眸看向前方,隻見一群身著麻衣的村民站在了車輛前方,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不知道為何擋住了鬱辜的必經之路。
這看起來是送葬的隊伍,黑棺材在隊伍中,兩個高大的紙人被人抬著,有人吹嗩呐,有人撒紙錢。
鬱辜重重按了一下喇叭,刺耳的喇叭聲在嗩呐聲中裡也變得和伴奏一般,不過驅趕的意思很明顯。
但站在車前的村民卻毫不退讓,甚至有人直接指著車破口大罵道:“呸!真是白眼狼!”
“鬱辜!你總算知道回來了!”
“你還有臉回來?!還不快滾下來!”
“……”
“快下來給你爺爺送葬!”
什麼?
唐鬱有些茫然,這群村民在乾什麼?為什麼要罵鬱辜?還有……給爺爺送葬?
鬱辜的爺爺死了唐鬱是知道的,可現在,這群村民的意思難道是……鬱辜的爺爺還沒下葬嗎?
如果說一開始鬱辜隻是眯著眼睛,握著方向盤,一動不動望著這群人,那麼當有老人喊出“給你爺爺送葬”的刹那,鬱辜的臉色驟然沉了下來。
……該死。
他好像知道黎生那個屑在玩什麼把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