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場賓客無數,但能夠入最前一排席位的,隻有徐如遇一行,以及劉梓文等人,其他人都是麵露羨慕之色。
“林兄,可否共飲一杯?徐某有許多詩,欲與林兄一論之……”
徐如遇坐下,卻是淡笑著看向林若石。
林若石擺擺手:“論詩就不必了,還是等著觀雪月仙子之舞吧!”
他表麵風輕雲淡,實則心裡發虛!
畢竟,那詩不是自己寫的,真過去論詩,還不露餡了?這逼裝著心裡不踏實啊。
想到這裡,他下意識吞了一口口水,看了一眼李瀾,見李瀾表情平靜,自顧自地喝著青雲釀,他沒來由安心了一些。
而對麵桌,見林若石拒絕徐如遇,一群文人墨客,都是臉色不愉。
“嗬嗬,徐兄名滿京都,好言相邀,此人竟敢拒絕?”
“好一個狂傲枉尊之輩!”
“就連徐兄的麵子都不給!”
而更有一人朝著林若石這一桌冷笑道:“嗬嗬,一群狗屁不通的武夫、紈絝,不知從哪兒抄來一首詩,就尾巴翹到天上去了,真是不自量力!”
徐如遇也是微微一笑,其實他內心也不認為,哪首詩是林若石能寫的!
讓林若石過來論詩,就是想要試探一下對方的深淺,但林若石直接不來,足以說明,對方多半沒有真才實學。
“你們什麼意思?”
而盧俊和劉梓文等人一聽,卻都是怒了:“你竟敢說我等狗屁不通?”
那人一笑道:“哦,的確不太禮貌,不好意思,諸位英姿蓋世,當然是通狗屁的,很通狗屁,哈哈哈……”
頓時徐如遇一桌都是大笑起來。
“嗬嗬,這四個莽夫,竟敢取名叫什麼京城四駿,哈哈,當真讓人笑掉大牙,不如叫京城四畜!”
“咦,慎言啊慎言,這位劉梓文兄,可是當今大殿下的洗馬,嗬嗬,位高權重啊……”
“也不知道大殿下看上了這些人什麼?來此地真是丟人現眼!”
他們嘲諷了起來,二樓上的賓客也都隨之起哄,一時間,盧俊等人臉色難看至極。
劉梓文更是重重一拍桌子,眉頭緊皺。
“林兄,稍後你務必殺一殺這些人的威風!”
他看向林若石,眼中十分鄭重,道:“我等受辱無所謂,但此人提及大皇子……這場陣勢,我等絕不能輸!”
他心中有口悶氣,當初小詩神名躁京都,大皇子也曾讓他去拉攏,結果……對方連他的麵都不見!
如今話裡話外,對他們看不起,還對大皇子也頗有奚落之心。
這意味著什麼?
徐如遇這一行人……應該已經投靠了另一座山!
現在,他們京城四駿的榮辱不重要了,最重要的是,當對方把他們和大皇子綁在一起的時候,他們丟臉,就是丟大皇子的臉麵。
這是陣營之爭、山頭之戰。
但他們幾人在文學詩詞方麵,著實都毫無水平,現在唯一的希望……就是這位一鳴驚人的林若石了。
林若石一聽,卻是頓時有些發慌!
“這個,這個……”
他不太敢答應,用眼睛悄悄看李瀾,但李瀾隻是喝著青雲釀,似乎隻愛美酒,對其他一切都不在意。
“仙子到!”
眾人說話間,一道聲音已經響起,頓時,在醉月樓中,諸多曲樂一起奏響,琴聲叮咚、箏聲清越,大珠小珠落玉盤間,一位絕世佳人從帷幕中走出,飄然落在了中間的舞台上。
她臉上帶著麵紗,隻露出了一雙春水般的眼眸,似乎有風情萬種、柔情蜜意,隻是隨便朝著場中掃了一眼,很多人就已經失神了!
她一身雪白長紗,曼妙身姿若隱若現,長發如瀑,於眾人麵前,輕輕行了一禮,開口道:“近日來,妾身思得一舞,願為諸君獻醜。”
玲瓏話音落下,她便開始舞動,一時間,就連正在喝酒的李瀾都被吸引了!
她的身姿靈動如鶴,似孔雀般豔麗,如天鵝般優雅,在絕美之中,又時不時露出些許女兒家的柔情綿態,偶爾風吹過,讓她的麵紗輕輕揚起,露出了她雪白光潔的下巴,更是讓人驚心動魄!
美。
她明明隻有一人在舞,但是裙擺所至,卻如同潮水湧動,長袖飄舞,便似雲月皎皎,給人的感覺,仿佛她於空曠的月夜之下獨自起舞,空靜又寂寞。
當一舞落下,雪月仙子施施然行了一禮,而二樓上,眾人似乎還沉浸在那種令人窒息的美感之中,久久無聲。
“妙……妙,妙!”
小詩神終於反應過來,他拍了拍手,然後便引發了雷霆般的掌聲。
“的確很美。”
李瀾都感歎,怪不得雪月仙子能有這麼強大的號召力。
“去年於江水之上,月夜之下,思得此舞,今夜但求諸君,為此舞賦詩何如?”
雪月仙子微微一笑,終於說出了她的題目。
為她所跳的這支舞,寫一首詩!
優勝者,今夜肯定便能和她共度良宵。
一時間,整個二樓之上,所有來賓都是冥思苦想,甚至還有一些大族子弟,此刻急忙派人回家去,請文人墨客幫忙等等。
“在下有一詩,願賀仙子此舞!”
而與徐如遇一桌的一個青年,已經起身道:“仙姬弄清月,裙落長安花。醉是今夜舞,醒作後庭葩。皎皎何所如……”
此詩一出,引得滿堂喝彩。
“張子健兄不愧是急才,這一首真妙!”
“好好好,我也來一首!”
“諸位,且聽我這四句!雪月一如沐,清風一何酥……”
一時間,二樓內詩詞之聲起伏不定,好生熱鬨,但作詩最多的,還是徐如遇一桌的青年才子們。
“我亦思得幾作。”
而此時,徐如遇也終於悠然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