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時看著絮雲阿姆遠去,又將視線對準平原,那樣奇特怪異的場景又叫他看入迷了。
嘴角有些濕潤,不時的咽咽口水。
他所在的洞穴是這座山的半腰,洞穴與其他洞穴相比要小些,隻有一個小洞穴,因此被廢棄了。
但對他們兄弟倆來說是完全夠用,足夠寬敞的。
這座山的山澗取水處離洞穴不遠,以原主的腳程走上十分鐘就到了,取水方便,加上他們也隻來了半個月,洞裡也沒什麼裝水的器具,當然有這樣器具的洞穴也少。
鑿出凹坑的石鍋、刨出深洞的木頭、大張的葉子、不漏水的獸皮,能裝水的就這幾樣。
洞裡的石塊木頭太大,看不著路,不漏水的獸皮他們沒有,唯一的兩塊帶毛的獸皮還是彆人送的。
烏時是用在山澗附近摘的葉子取水,他已經來回好幾趟了,已經有了半石鍋的水。
小小的身軀直立,雙爪捧像荷葉那樣大的葉子,眼睛瞪大了不讓水灑了,時不時歪著頭看路。
小聲的自言自語的發出獸聲:“石鍋裡的水夠了,回去就到平地跟阿婆借火,把洞裡的肉砸碎了,放石鍋裡煮成糊糊,就能喂給哥哥吃了。”
說著說著,眼睛越來越濕潤,撐不住要哭出來似的,吸兩下鼻子,又把情緒逼了回去。
整隻小熊耷拉著耳朵,不再乾勁記記。
白時雖然看的入迷,但是也分了心思,視野裡出現了那活生生的小小軟軟的黑熊,便收回全部心神,帶著笑意大喊一聲,“烏時。”
這一聲牽扯了傷口發出劇痛,就像揉捏所有不通程度損傷的器官,臉部痛苦的緊繃。
聽到哥哥的聲音,烏時迅速抬頭望向洞穴,果真看到了坐在洞口的哥哥,頓時水也顧不上了,扔了就跑向他哥哥。
話沒說眼淚先憋不住了,看著他哥痛苦的樣子也不敢碰,等痛勁緩過來,臉部舒展,這才小心挨著他沒綁木棍的手腳邊坐下,把自已縮成一小團,小聲的嗚嗚哭:
“哥,你終於醒了,我還以為你不要烏時了,就像父獸母獸那樣不要烏時了。”
他哥哥當時送回來的時侯,全身都是血,跟阿父阿母身上的血一樣多,真的把他嚇壞了。
白時聽到的是嗚嗚的熊叫聲,但是全然理解其意思。
抬手摸摸他的小腦袋,溫柔地安慰,“彆哭了,哥這不是醒過來了嗎,哥不會不要你的。”
頭上的手有重量,直到這一刻他才確認他哥醒過來了,還和他說著話,哭聲放得越來越大。
白時很久沒見過這麼哭的小獸崽,哭聲中全是無條件的相信依賴,手足無措,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哄哄。
右手使勁把他貼向自已,腦袋也歪過去挨著他的小腦袋,這時侯身L接觸才是最好的安慰。
烏時哭了一會,抬頭發出幾句嗚嗚聲,“哥,你是不是餓了,我去找阿婆拿火,給你煮糊糊吃,祭司說你吃新鮮的肉傷口會痛。”
白時巴不得他彆哭了,何況他現在真的很餓,“哥醒來就餓了,這會更餓了。”
烏時急切的竄下山取火。
他是真的很高興,白時坐洞口都能聽到他的興奮的聲音,遇著誰都大聲的說我哥醒了。
嘴裡咬著木棍,手腳並用跑的更快。
回洞穴生了火,拖出一大塊鮮嫩的獸肉用石塊砸碎砸爛,他哥醒了,得吃飽,石鍋裡的水完全不夠用,又跑了好幾趟取水。
把自已忙的氣喘籲籲,但是笑得可開心了,一點都不覺得累。
就讓他哥在那坐著,一點也不許動,看著就好。
白時的視線也一直跟著他轉,怎麼看都不過癮。
了盛肉熟到石碗裡遞到他哥手邊,他舍不得讓他哥哥痛。
自已拿了塊生肉挨著哥哥坐,那架勢是用哥哥下飯。
白時端著手上的一碗肉糊,這碗就跟盆一樣大,聞著又香又腥的。
喝進嘴裡,有點苦,也沒多少腥味,不難吃,仔細回味還有點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