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流金日讓不少妓子暗自心傷,但是隨之而來的封妃儀式,又讓妓子們沒有時間去緬懷,那些和祭品無異的女人們。
封妃儀式對於鳳樓來說,是天大的好事。
整個鳳樓都在為封妃儀式做準備。
阿嬈作為月華妃,將會擁有無上的榮耀和地位。
她會成為無數妓子豔羨的對象。
不少客人也來湊熱鬨,準備看看這難得一見的盛大慶典。
時間一點點流逝,當吉時到來時,穿著盛裝的阿嬈,從十樓的長廊中露麵。
阿嬈本來就長得妖豔,她渾身散發著一股子誘惑的味道,此時,她本身的優勢,被無限放大。
如墨般的黑發被挽成華美厚重的發髻,烏發之中點綴著璀璨奪目的金銀珠寶發飾,一朵大紅的牡丹花過分惹眼,金邊璀璨。
額前垂著懸掛著血滴子的金色細鏈。
她的眉心處點綴著一顆血紅的珠子,妝容豔麗無比。
柳眉飛入鬢角,眼尾帶著豔紅,纖長的睫毛如同蝴蝶翅膀一般翩翩飛舞,一顰一笑,勾人心魄。
雪白的肌膚,豔紅的唇,臉頰上還貼著純白的珍珠作為裝飾。
更不要說那一身華麗厚重的大紅華服。
阿嬈就宛如一朵盛開的牡丹花,灼灼其華,讓人無法抵抗她的華美眼裡,甚至還會生出幾分慚愧。
阿嬈從十樓走向下方,在樓梯處,所有人都能夠看到她。
高傲的抬著頭,真如同身份高貴的貴妃,睥睨眾生。
阿嬈一步步走下來,展示著自己華美的衣裙裝飾,直到走上舞台。
她坐在舞台中央,身邊是圍繞著她翩翩起舞的妓子。
直到舞畢,在所有人的注視之下,一道白色的身影出現在了舞台之上。
那是樓主,他的長發垂至地麵,他從懷中拿出了一枚白玉令牌,交給了阿嬈。
樓主的聲音不大,甚至有些腎虛,可是能夠清晰的傳到所有人的耳中。
“從今日起,你便是鳳樓的月華妃了。”
“你是鳳樓的妃,你擁有著無上的榮耀和權力,你擁有著率領鳳樓其他人的權利。”
說完這些話,樓主就又如煙霧一般,消失在空中。
月華妃阿嬈手中拿著那枚白玉令牌,令牌上刻著三個字:【月華妃】。
阿嬈深吸一口氣,她站了起來,看向了在場的所有人。
“我月華妃向諸位說明,從今日起,但凡殘害樓中妓子者,將會受到鳳樓的懲罰。”
“你說什麼呢?!”有人在台下大叫出聲。
有人丟上來一酒壺,酒壺砸在舞台上,發出重重一響,“你還真以為自己算什麼東西了?!”
“不過是個賤貨,居然還敢拿喬!”
“兄弟們,你們能忍?!”
“就是就是!”
就算阿嬈並沒有說明懲罰是什麼,還是惹起了眾人的不悅。
畢竟,在此之前,就算把這些妓子活吃了,鳳樓之中也會恭恭敬敬的伺候客人。
就算他們吃了無數次,也會有妓子諂媚的湊上來。
鳳樓是不挑客人的。
不,應該是,愛欲城所有的娼館,都不挑客人。
現在說什麼殘害妓子居然要被鳳樓懲罰,他們自然不肯。
一直以來都縱容客人的所作所為,把客人們當做大爺一般伺候,現在哪怕稍有約束,他們也不能忍!
“真是給你們臉了!”
“走走走,愛欲城又不是隻有這一家!”
“還敢管我們?等沒人來了,早晚有你們哭的時候!”
不少客人摔了碗筷酒壺,就要往外走。
妓子們陪著笑,求著他們留下來。
“客人,客人,你彆生氣。”
“這是她發了瘋,和奴家並沒關係。”
“人家什麼都依你,公子,彆走啊。”
不少妓子也怨憤阿嬈的話。
一句話,就毀了她們的生意,她們怎麼能不憤怒,不怨恨?
她們是羨慕嫉妒恨阿嬈命好,可是這也不代表,阿嬈登上了高位,就能毀了她們啊!
有幾個妓子會覺得阿嬈是為了她們好呢?
她們隻會覺得阿嬈有病!
阿嬈是妃,阿嬈有月俸,阿嬈不會因為沒有詭幣而困擾。
可是她們呢?!
阿嬈說這話,隻會害她們沒生意,害她們沒有詭幣,害她們死!
整個鳳樓亂作一團。
有一個客人甩袖離開,就有第二個,第三個。
哪怕妓子跪在地上求他們彆走,也隻會得來狠狠地兩腳和惡狠狠的唾罵。
沒多時,本來熱鬨的鳳樓,就沒有多少客人了。
一個妓子衝向了舞台,她氣急了,拿起了一旁的果子就砸向了阿嬈。
“你這個賤人!你要毀了鳳樓嗎?!你要害死我們嗎?!”
她實在是太生氣了,都忘了鳳樓的階級,丟出去了,才想起來害怕,小臉煞白。
阿嬈被砸了一下,她沒說話,看向了身後。
十樓的長廊上,趙平安站在那裡,靜靜地看著她。
阿嬈笑了,她想起不久前趙平安跟她說的話,扭頭看向了眼前的眾人。
她說:“已經太久了,我們也該做出些改變了。”
在不久前,趙平安要阿嬈作為月華妃,說出鳳樓將會保護妓子,懲罰那些殘害妓子的客人的話。
阿嬈第一反應就是趙平安瘋了。
“如果我這麼說了,鳳樓的生意搞砸了,那麼,公子你也沒有好果子吃!”
趙平安特彆喜歡鳳樓的血桃,挑了一個吃,一邊吃一邊道:
“所以呢?嗯,你可以選擇的,阿嬈,我不是一定要你這麼說。”
“你可以說,也可以不說。”
“我隻是在想,你不覺得,鳳樓需要一些改變嗎?”
趙平安看著阿嬈,非常真誠的問著。
“你不覺得,偶爾,鳳樓犧牲的妓子,也能夠減少一些嗎?”
“公子,你不懂,你知道這麼做會怎麼樣嗎?鳳樓的客人,不會同意的。”阿嬈歎息著。
她覺得趙平安有時候做事完全沒有考慮後果。
趙平安看著她,道:“那就隻要同意的客人不就行了?又不是所有嫖客,都喜歡吃詭異。”
“不行,公子您想的太理想化了。”阿嬈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