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偷看(1 / 2)

“我要把你們都告了!”

蔣螢跟著覃師兄從病房走出來時,一眼就看到白綠色調的走廊儘頭有一位人高馬大的病人在吵鬨。兩名帶著口罩和手套的保安一左一右費力地拉著他,把人控製在了電梯口前。

潭水山醫院建院的年代久遠,早年為了防止病人失控出現意外,走廊窗戶被做得又窄又小,通風不暢,五月的滾燙陽光又加速了分子運動,蔣螢沒走幾步就聞到了熏天的臭氣。

“臥槽,又有病人在茅坑掏炸彈。”

覃師兄臉色發青,捂住口鼻,拉住蔣螢就往一側的樓梯衝去。

蔣螢是第一次遇到這種事,還回頭看了一眼。

一個男護士拿著濕毛巾試圖給病人把手上的臟汙擦去,病人隨即反手一巴掌糊到了他臉上。

男護士嘔了一下,哭得好大聲。

抵達停車場的時候,導師林胥文教授和師兄師姐們都已經到了。師兄師姐們都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見蔣螢和覃雨亭一臉崩潰的樣子,臉上神情紛紛一肅,與他們拉開了一米的距離。

隻有林教授還站在原地,“有你們這麼當師兄師姐的嗎?”

他轉向兩人:“沒受傷吧?”

覃師兄心有餘悸,“老師,我一見那病人,靈敏的旁中央小葉和初級運動皮層都著急了,我這是拔腿就帶著小師妹往樓梯跑啊。”

林教授看向蔣螢。

蔣螢:“我倆沒事,一看見就立馬溜了,隻聞到了點兒臭味。”

確認沒出什麼意外,所有人都上車坐下,林教授開始安撫大家。

“精神衛生醫院裡經常會有小意外發生,有時候新來的護士缺乏經驗,不熟悉病人的一些小情緒、小習慣,就有可能導致病人失控,這個時候得反應快一點,不過咱們心理學係的遇見這種情況也不多,以後就算要當谘詢師,一般也是在訪談室裡和病人見麵。醫學部那邊兒學精神醫學和護理的同僚們,過得比我們精彩。”

張師姐很同情他們這兩個親曆現場的人,掏出一瓶香水分裝瓶,一人賞了三噴。

酸酸甜甜的梅子味在空氣中彌散,大家的精神都好了不少。

“正巧蔣螢等會兒要去見男朋友吧?這下你香香甜甜的,他見了你都得先親三口再說話。”張師姐笑著說。

八卦是人的天性,林教授立刻加入了話題:“喲,蔣螢交男朋友啦?”

“您消息忒滯後了,人家都談挺久了。”張師姐說,“那學弟眼睛又大,皮膚又白,長得比明星都好看。”

林教授主張學生在大學就該多談戀愛,享受青春,他也很熱衷於給學生們介紹對象,立刻關心起蔣螢男朋友的情況。

蔣螢笑著說:“也是咱們華大的,今年大一,在金融學院。”

林教授一聽,笑著說:“不錯啊,看來咱們華大的男同學還有些實力,沒讓女同學們都被隔壁清大拐跑,張薇,你說是不是?”

張師姐的男朋友是清大應用心理學係的博士,經常會送她來開組會,林教授對他的稱呼為“那個隔壁來的間諜同誌”。

“我在為兩校友誼作出貢獻。”張師姐笑嘻嘻地說。

車停在華大南門,大家要麼有午課,要麼有作業要趕,林教授見沒法聚餐,就讓大家原地解散。

張師姐下午沒課,邀請蔣螢一起去食堂吃飯,蔣螢遺憾地搖了搖頭,說自己要先去馬路儘頭那家糕點店買甜點,然後趕地鐵去朝陽區CBD。

張師姐聽過那家店,有些驚訝,“那不是繞遠路了嗎?”

“男朋友喜歡吃。”

張師姐立刻露出慈祥的微笑。

小情侶熱戀嘛,她是過來人,都懂,都懂。

路上沒找到共享單車,公交也不順路,蔣螢走了四十多分鐘才抵達甜品店,買到蛋糕後,又在隔壁一家花店買了十幾朵粉色月季,隨後抄近道穿過一片小區內部去地鐵站。

這是個老小區,六幢灰棕色、五層高的居民樓分列兩排,掉漆的外牆上布滿爬山虎,破舊的空調外機如黃白色的寄生蟲一般咬在了牆皮上。

她繞開堆得亂七八糟、散發著隔夜飯菜臭味的半人高黑色垃圾桶,轉個彎,途徑一家已經倒閉的打印店,跨過一道鏽跡斑斑的鐵門,走到位於天橋下同樣破舊的地鐵口。

周一中午乘坐地鐵的人不多,半個小時到站,一出地鐵站就像進入了另一個世界。

地鐵站右邊兒坐落著一座大型高端商場,外牆掛著亞曆山大·麥昆最新季度的巨型品牌廣告,再往左就是愛馬仕低調奢華的門店。商場的停車場出口接連開出來四五輛車,看起來都價格不菲,但蔣螢隻認得奔馳和寶馬的標誌。

蔣螢人生的前十八年都生活在成都的一個小縣城裡,那裡的房子都是一樣的矮,一樣的土。後來縣政府搞規劃,統一街邊小店的裝修風格後,除了矮和土,還多了呆板單調。

高考考來北京後,蔣螢才知道原來一座城市能既破爛陳舊又光鮮奢華,在這裡生活了三年之後算是見慣不怪了。

她熟門熟路地沿著乾淨寬敞的街道走了十幾米,往右一拐,就抵達一處自成天地的公寓樓前。

公寓樓外牆是深灰色的,周圍栽種著高大的竹子,翠綠與厚重的灰調交映,裡

裡外外就寫著一個無形的“貴”字。兩個穿著Lululemon的年輕女生從電梯走出來,用餘光將她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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