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之奚一怔,等蔣螢已經轉過頭去繼續處理食材,他還沒收回目光。
蔣螢總是這樣,表現得很單純,甚至有一點不合年紀的天真,但他知道其實她很聰明,心裡什麼都明白。
她畢竟是個人,不管看上去多單純,人都是複雜的。他想。
陸之奚既喜歡她現在的樣子,卻又常常忍不住揣測她什麼時候能展現一點失控的人性。
他陷入沉思,在洗手池前洗了很久的手,清涼的水嘩啦啦地流著,漫過手背,順著指間淌下。
啪地一聲,水龍頭被關上。
蔣螢忽然湊到他身邊,又用那種哄人的語氣對他說:“你去休息吧,飯好了我叫你。”
他盯著她,忽然想起來了。
在有那種時刻,蔣螢會擺脫那乾乾淨淨的樣子。
華大校園的湖裡養了一池的荷花,她很像那裡麵的荷花,性感藏在骨子裡,風一吹才會半遮半掩地露出嬌嬈的花蕊。
她的花瓣打開時,枝葉之下的池塘裡裝的全是她流出來的水。
手腕被突然握住,切肉的刀撞在了砧板上,滑出去和大理石板做的台麵轉出清脆的聲響。
蔣螢驚叫一聲,“之奚,我......啊——”
尾椎骨一路麻到了天靈蓋,她身體一軟,被陸之奚從後接住了身體,隻來得及用最後一點理智扯下套在手上的手套,就被他從後抱起來,放在島台另一邊的乾淨台麵上。
燈光太亮了,島台有些涼,膝蓋跪得有點疼,蔣螢往前爬會被抓回去,隻好向後倒,靠在他結實的懷裡。
“腿疼。”她說話帶著哭腔。
陸之奚雙手分彆扣住她的膝窩,將她直接抱了起來。
“不去鏡子前......”蔣螢連忙說。
“那去哪兒?”他耐心地聽取她的意見。
“床上,去床上。”
垃圾桶裡裝著三個打著結的避孕套,鼓鼓囊囊的。
外麵的天色已經黑了,CBD裡林立的高樓格子窗裡紛紛亮起了燈,與粉紫色的天際線交相輝映。
床上一片狼藉,床單上有一大片深色水漬,像有人往上頭倒了好一整杯水,香薰蠟燭也暫時無法掩蓋住臥室內曖昧的氣息。
玲晶已經被叫來收拾房間,但蔣螢堅持在她進臥室前自己把床單被罩拆卸下來。不過這種行為頗有點兒掩耳盜鈴的意味,因為床墊也濕了。
床墊很貴很貴。
陸之奚正在給她榨西瓜汁補水,她一臉歉疚地走到他背後,抱住他的腰跟他道歉。
“沒關係,你尿床也很可愛。”
“那不是尿床。”她小聲解釋。
“可你那時候明明說你想上廁所。”
說到這裡,蔣螢難得有些氣憤:“那你應該放開我,不是讓我在床上解決。”
陸之奚見她羞惱的樣子,忽然笑出了聲,將西瓜汁倒進她的馬克杯裡遞給她,溫聲說:“好,下次讓你去洗手間。”
雖然陸之奚總是一本正經的樣子,但在床上卻有一點強勢,每到那時候她都有點兒想逃,但又總是哆嗦著被逼上高點。
在和陸之奚在一起之前,蔣螢以為自己對性這種事是不敏感的,但陸之奚讓她重新認識了自我。
甚至有些食髓知味。
本來打算做的飯自然是吃不成了,玲晶把蔣螢處理好的食材炒成小菜,蔣螢吃飽後就回了學校。
陸之奚陪她一起坐車,送她到宿舍樓下。他不住校,期末季除了要現場考試的課會到場外,基本不在學校出現,但還有不少人認識他,就算不認識的也因為他長得好看而頻頻回頭。
“你快回去吧,那些女生看著你都要眼睛冒火了。”
蔣螢眼帶笑意,又有些神秘兮兮地說:“接下來你一定會順順利利的。”
陸之奚見她煞有介事的樣子,也笑著應了聲好,心裡沒真的在意。
等回到車上,他打開手機一看。
關注的人在半小時前發了一條新微博。
六張截圖裡:
「好運來!接好運!真的靈!」
「你的不快樂立刻飛走。」
「愛的人被巨大的喜訊環繞。」
「明天開始,收獲好運!」
「文曲星找你,接不接」
「幸運玄學,誠心的人會越來越順利」
下麵一個名叫“蟲蟲”的用戶發了清一色的:
「接接接!替男朋友接!我也接!用麻袋接!(接了一大麻袋)(潑到男朋友頭上)(舉起麻袋繼續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