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揣測一旦被說出口,林無攸的腦洞簡直停不下來。
仔細想想,關梓琳也曾說過——
【那位萊恩先生不知是被你罵得懵逼,還是如我一樣迷上了你。】
萬萬想不到他的魅力如此恐怖,居然讓男人也為之傾倒。
他一時間不知道是該恐慌、還是該恐慌、還是恐慌……隻能將自己保護得更嚴實些。
萊恩聽到他話也好似受到劇烈衝擊,顧不得右手還拿著香檳,他也直挺挺得往後跳。
淺淡的香檳直接灑在褐色的地板磚上。
“林,你在說什麼?!我不喜歡男人,我怎麼可能會喜歡男人?!!我隻愛金發女郎啊,隻有金發女郎才能上我的床!”
他表現得比林無攸還要驚恐,那張冷漠到好似麵具的麵龐驟然間扭曲,露出倉皇無措的內裡來。
“上帝啊,你究竟在想些什麼?”他尖叫般吼道。
“我什麼都沒有在想,是你一直跟在我屁股後麵,是你一直陰魂不散地纏著我,這怎麼是我多想?你不要倒打一耙地栽贓彆人!”
林無攸以同樣驚恐的聲音回應。
“……”
萊恩詭異地安靜下來。
林無攸頓感不妙,他開始一步一步地往後退。
他必須得離開這裡,他不能跟這種危險分子共處一室,外麵哪怕臭不可聞,哪怕要從船上跳下去,他也要第一時間離開。
他的步伐不算小,萊恩一下便看到,他趕忙伸手阻攔。
“彆走……林,彆走……我不是那個意思……”
“那你是什麼意思?你究竟想乾什麼?”
“我想做你的搭檔!”
“哈,我就知道——嘎?”林無攸懵了,他愣愣地重複,“你想做我的搭檔?”
萊恩不裝了,萊恩坦白。
“你還記得你罵我是‘空心人’吧?事實上,你罵得一點沒有錯,我確實是個空心人,我沒有欲望、沒有夢想、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我甚至空虛到用名片去彰顯自己很有內涵。”
“所以,當我看到你那麼有乾勁、那麼有衝勁,我、我就升起了一個念頭——”
林無攸:“雖然你的回答跟我想象得不同,但我還是不太想聽。先走一步,告辭!”
萊恩不在乎他的拒絕,像是在進行人生中最重要的一場表演。
他深吸口氣,用詠歎調的語氣開始獨白。
“我想站在你的身邊!我會站在你的身邊!有一天你會成為像庫布裡克那樣的電影之神,而我,”他激動地拍著胸膛,“我會是你忠誠的朋友、你永遠的合夥人、你不會背叛的追隨者。每一部記錄你多偉大的紀錄片中都有我的存在,每一篇提到你的報紙都會提到我。在某座檔案庫中,我會成為你永遠的影子。”
“借由你的夢想,我尋找到了我在這世界上的位置!看,我終於找到了我自己!我不再是你口中的空心人,幫助你、幫助你的事業,將會成為填滿這個皮囊。”
說完這些憋在內心中許久的話,結束這場預謀多時的表演,萊恩終於恢複些許平靜。
他將因高喊而散亂的頭發弄整齊,重新變回冷漠無情的“空殼精英”。
“我想要是如此簡單,以至於不需要你做任何事,你隻要說願意即可。”萊恩如此說。
林無攸靜靜地看著,感覺自己還是不夠了解人類,不夠人類的多麵性和奇葩,以至於當他聽見這種說辭的時候,他的第一反應是荒唐,第二反應是可笑,第三反應則是拒絕。
“不,我不願意。”
這回輪到萊恩懵逼,“……為什麼?”
“究竟是什麼變態才會想到找彆人當自己人生的寄托?”林無攸對他腦回路佩服得五體投地,“你又不是寄生蟲、又不是寄居蟹,為什麼一定活在彆人的陰影下?你有沒有問過被你寄生的人願不願意?替你擋太陽的人願不願意?”
“我告訴你,我不願意!”他回答得斬釘截鐵,“我對自己的人生都不能負責,我憑什麼對你的人生負責?”
那段話太荒唐了,比他的人生還要荒唐。本站域名已經更換為()?。請牢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