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無攸握緊拳頭。
“你們不能——”
林無攸抬起右腿。
“用不著你們辭退,我辭職!我不乾了!”
埃迪跌跌撞撞地逃出去。
林無攸翻了個明顯的白眼,扭頭重新看向屋內的五位朋友。
“我是個民主的導演,有任何想法都可以現在說出來。”
五人立刻將腦袋搖得跟撥浪鼓差不多。
林無攸滿意點頭。
“好,讓我們繼續工作。”
……
之後的一周,林無攸一邊進行每日高強度的編劇小組會議,一邊跟布景小組據理力爭、催促他們儘快出藏寶洞的草圖,同時也陪著傑瑞全世界亂飛,去談預定拍攝場的合同。
每日不能說完全不睡覺,也隻有4-5小時在飛機上睡覺時間。
萊恩也想過陪他走完全程,卻被林無攸摁在好萊塢,讓他去盯《致命ID》的票房,以及日常鞭笞編劇小組改稿和布景小組改圖紙。
最後是從國內飛來的金秘書和梁敏始終陪伴,兩人硬是咬牙挺過這十天。
當確定去加勒比海實景拍攝後,雖然在好萊塢還有三項需要同步推進的工作,兩人還是長籲口氣,至少不用在飛機上補覺,可以好好睡覺休息。
林無攸卻並不這麼認為,因為不管是飛機上,還是在正經八本的床上,他每晚都要進行“沉浸式訓練”,被AI老師掄著電鋸亂跑。
當然,由於逃跑的次數太多,他已經進化到可以回擊,然後被吊打到稀巴爛後再以各種詭譎方式死去。
在走下最後一趟從墨西哥飛回好萊塢的飛機,梁敏忍不住問出困惑。
“您究竟為什麼要這麼拚?之前的兩部電影都是能放手就放手,這部哪怕是再小的細節,您仍然一根到底,這似乎毫無道理可講。”
“原本也不需要什麼道理,”林無攸回答,“我隻是想看看好萊塢的商業片都怎麼拍,然後能不能將這套流程放在國內進行。”
師夷之技以製夷。
工業化是從內到外、從上到下的工程。
電影前期準備工作是最末梢的、最底端的部分,卻也是整個工業化的成果展現。
他注定不能從上層捋到下層,那麼隻能從下層倒退。
要是連底端都不深入了解,不將其摸得一清二楚,再往上麵溯源又怎麼能明白?
到時候,隻能學到一副空殼子。
梁敏簡直驚呆了,這麼具有責任感的話竟然是從林無攸口中說出來的,竟然是從逃課不斷、上課老大難的林無攸口中說出來?
天王老爺哎,今天的太陽從哪裡升起?
看到梁敏驚訝到走路不穩、不斷被地上的瓷磚縫絆腳,林無攸麵無表情地移開視線。
“彆搞得好似我特彆沒有上進心一樣,我已經跟謝主任說好了,等我回國之後便按部就班去上課,之前缺的課也會在業餘時間補回來。”
哪料,梁敏沒有欽佩或吃驚,她隻是偷偷地竊笑,並明知故問。
“謝主任肯定不同意吧?”
林無攸:“……”
梁敏笑出聲:“你現在可是金棕櫚導演,那群教授們要一幀一幀去拆你拍的電影,再讓你坐在下麵上課,他們的麵子不要啦?哈哈哈哈……”她笑得很放肆,“要不是你缺課太長時間,約莫謝主任想直接讓你跳級,等你成為研究生,其他教授們便不會這麼尷尬,但隻要你一日還是本科生,教授們便很難接受他們在台上站著,你在台下坐著,然後被其他學生們問——”
“您能教林無攸一定比他還優秀吧?不知道老師拍過些什麼電影呢?”
“教授們怎麼回答?哪怕會教學的人未必需要拍出好片,但……這道理講出去能不能服眾是另外一回事嘍!”
林無攸一言不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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