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無攸低頭看著茶水,聞到了茉莉花撲鼻的芬芳,但他並沒有伸手拿下來,而是抬頭繼續看著施南生,等她說完後麵的話。
施南生沒有著急開口,反而又給自己倒了杯茶水,最後將茶壺轉到張國容麵前。
“Leslie,你自己照顧好自己,我便不額外替你安排了。”
麵對如此詭異的氛圍,張國容謹慎地點了點頭,握住那小小的茶盞,乖巧地蝸居在旁邊。
搞定了張國容,施南生才重新看向林無攸。
“林導很有才華,拿過的獎杯也不少,不知道您對金馬、金像有沒有興趣?香江電影圈一直都很看重大陸的導演們,特彆是如您這般在海外有赫赫名聲的大導,我們是非常願意給予您應有的殊榮。”
來自於金馬/金像獎的邀請?林無攸沒有什麼心動,反而微不可查地蹙了下眉頭。
“有幸得組委會厚愛實在惶恐,不過我後麵的兩部電影是《加勒比海盜》係列,迪士尼快要等得不耐煩了。”
施南生挑眉:“林導何必那麼客氣呢?金馬/金像又不是隻辦一屆,隻要您有這個意向,隨時隨地都可以參加,我們隻會歡迎,從不會拒絕。”
話說得很好聽,但能相信幾分?
林無攸很擔心他將電影投過去,金馬/金像輕飄飄地給兩個小獎杯打發下,然後讓本地的電影踩著他的電影上位。
彆覺得他這麼想不太信任香江娛樂圈的家夥,那群家夥原本便不值得信任。
原本兩地的合作便是香江為了救市的舉措,可這夥人將“需要幫助”變成“我們來幫助你”,光看本年度合拍片的人員配置便該清楚這點——香江演員們當主角,內地演員們做配角。
唔,鳩占鵲巢應該是這個意思吧?
若非有合拍片的固定條款保證劇情和演員人員分配,這夥香江電影人不知道能乾出多麼離譜的事情來。
雖說是要吃內地的電影票房,但這個不耽誤他們隨便黑內陸和打壓內陸演員們。
香江電影人在他這邊沒有太多信譽值,更彆提拿自己辛辛苦苦拍攝的電影去參加金馬/金像,請問是威尼斯不香,還是柏林不出名,亦或是戛納嫡係隻是個名頭上的擺設?
能去更大的天地興風作浪,為什麼要讓自己屈居於小小的香江電影節?
心中是這般想不假,林無攸還是沒有直接拒絕。
“如果有可能的話,我會考慮這件事情,不過我近兩年的工作日程排得滿滿當當,一時半會可能沒有時間拍新電影,還請您海涵。”
施南生聽出這隱晦的拒絕,她原打算再勸兩三句,可看到林無攸的堅定表情,還是將這句話咽了回去,從而改成了。
“既然如此,那便等林導有時間再說吧。不管怎麼樣,兩岸三地永遠都是一家人,香江電影人始終謹記這件事。”
林無攸但笑不語。
燕京飯店的大師傅有一手,做出來的美食堪稱色香味俱全,可三個人吃飯硬是點了一大桌,最終還是沒有吃完。
林無攸隻能讓服務員打包,準備拿出去帶給一些需要幫助的人們。
張國容此刻注意到施南生的欲言又止,似乎有話要跟林無攸單獨談。
於是,他搶過這份打包工作,“我出去找服務員來。”
包廂內隻剩下兩人。
林無攸還在愣怔,施南生已經直接開口。
“聽說林導探過《大腕》的班?”
“是。”
“那您見過關梓琳麼?”
“你究竟想說什麼。”林無攸直挺挺地看向施南生。
他已經很長時間沒有跟關梓琳聯係過,除了偶爾發些問候短信,她逐漸在自己的生活中淡去,似乎那些曖昧的片段都是某種臆斷出的幻覺。
在這個場合忽然間聽到對方的名字,他除了困惑不解外,便是深沉的惱怒。
施南生似乎沒察覺到他的情緒變化,還在興致勃勃地分享。
“說來奇怪,也不知道關梓琳被什麼人吹了什麼風,自從2001年跟劉巒雄分手後,她竟一直詭異地保持著單身狀態。要知道那可是關梓琳,桃花滿天飛、男人前仆後繼的關梓琳。”
林無攸愣怔,有心追問些什麼,卻又不知道這話該從何說起。
施南生促狹地朝他眨了下眼睛。
“我倒是聽人講,她談了個秘密男友,很是在乎,瞞得嚴嚴實實、不讓媒體瞧見分毫。”
她是誤會自己是那位秘密男友了麼?林無攸張口便要解釋,“我想你應該是誤會了,這跟我毫無——”
“用不著解釋什麼,”施南生笑嘻嘻地打斷,“我隻會祝福她獲得最大的幸福,當年為了愛情不顧一切的關梓琳又回來了,哈哈哈……”
“那真不是我——”
林無攸還要解釋,包廂的大門已經被張國容推開。
看著室內狀態有點奇怪的兩人,張國容下意識地往後退一步,“我忽然想起來有件事情忘記叮囑服務員,我重新去告訴他。”
施南生叫住他:“用不著刻意避讓,該說的話已經說完,我也是時候撤退。”
她拎起黑色鱷魚皮的托特包,一如來時般風度款款地離開。
張國容望向還站在包廂內發呆的林無攸。
“呃,我是不是該多問候你一下?”
林無攸猛然回神,他的腦袋被施南生那番話攪得不得安寧,比起繼續待在這個發悶的包廂中,他更想要出去轉悠圈。
“我要出去喝杯咖啡,你要一起來麼?”
張國容:“……要。”
冷知識,每當林無攸當時不分場合與時間的喝咖啡,那麼他一定是碰上了巨大的苦惱。
彆問他是怎麼知道,問就是將近九個月的連軸轉拍攝,足以讓演員摸清導演每位莫名其妙習慣的來源,並且進行合理的避讓與應對。
可現在的他是林無攸的朋友,所以……
“附近有一家店的冰美式還不錯,我請你喝。”本站域名已經更換為()?。請牢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