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星星在毀屍滅跡與毀屍滅跡中考慮了三秒鐘,最後還是將目光丟回主席台。
比起萊恩暫時不可能實現的小威脅,還是林無攸的演講更具有吸引性。
萊恩沒有不依不饒,反而特彆好說話地暫且放過周星星。
他也更關心林無攸即將發表的感言。
“大家好,”林無攸試了下麥克風,朝眾人露出羞澀的笑容,“很開心能在這裡遇到大家。作為協會新成員,站在諸多大佬麵前大言不慚地發言,我本人很是受之有愧,可又不能對不起協會眾人的厚愛,所以各位大佬們還請允許我這位後輩暫且張狂下。”
下麵的協會成員們當即笑著鼓掌,表示了對這位後輩的看好與支持。
花花轎子人人抬。
林無攸有些時候嘴上不饒人,但論起為人處世還是挺圓滑,特彆懂該怎麼將事情處理得沒有那麼惹人恨,卸去絕大多數人的仇恨值。
倒不是他慫或怕事,單純是嫌棄麻煩。
閻王好見,小鬼難當。
能靠幾句嘴甜搞定的事兒,何苦肆意開炮得罪人?
他先將禮數做完,要是再有人敢逼逼……拉出去直接埋。
“《盜夢空間》的成功不光取決我本人,更加取決於整個劇組的努力,想必大家應該看過幕後的拍攝紀錄片,知道劇組的工作人員們被我如何得刁難,如果你們沒有看過的話,我強烈建議大家去看看,如果你有對家在我的劇組工作,那部紀錄片一定讓你有大仇得報的快樂感。”
由這兩段開場白,林無攸正式切入主題。
“拍電影絕不是一個人的工作,儘管外界習慣將成功歸功於導演與演員,但我可以百分百地告訴大家,沒有攝像師,你們無法看到精美的畫麵;沒有剪輯師,你們將看到瀕臨破碎的劇情,沒有編劇……哇哦,那你可就慘了,演員們可能在開拍之前才會接到導演口述的電影台詞。”
“我不確定有多少演員能聽見這段話,但如果你遇到類似的導演或劇組,我奉勸你趕緊跑路,哪怕買火車站票也請連夜跑路,你不會想看到無劇本拍攝最後呈現出的慘狀。”
聽到這段誇張的描述,台下的協會成員和旁聽觀眾都樂不可支。
世界上怎麼會有那麼不靠譜的劇本,演員進組但拿不到劇本,全靠導演在開拍前口述轉交。
這要麼是一部驚世大爛片,要麼是一部驚世佳作。
前者的概率比後者大了四五六七八倍。
林無攸看見下麵的聽從們逐漸陷入狀態,開始了大忽悠,哦不,正常分享。
“所以,絕對不要忽略劇組任何一個組成部分,他們絕不是憑空而來,他們一定能發揮出最巨大的功效。這同時也代表著電影工業化之路絕不是喊兩句口號、塑造兩個大場景電影便能搞定的,它的工業化和係統化一定是從上到下,普及到每個部門中。我們不能忽略每一個從業人員在其中發揮出功效與作用,也不能將功勞全部歸結於導演或單個演員,榮耀屬於全體劇組成員。”
這類話其實很考驗說話之人的身份。
從小導演嘴裡說出來,似乎是在推卸電影成績不好;從大導演嘴裡說出來,則會起到反作用——林無攸好尊重其他部門的從業者!
不能說媒體不宣傳電影中其他成員們的用心,隻是比起受關注很高的演員、與受尊重度更高的導演來說,其他工作成員更似是邊緣人物。
他們在自身的圈子中受到了滿當當的好評,但在大眾眼裡還是“不知道、不熟悉、不清楚”,而在主創團隊發表感謝時,他們也是完全輪不到份兒的家夥們。
這裡又要以“編劇”為例,作品成績不錯,導演首當其衝地受到誇獎;作品出現問題,編劇就被衝爛。
真正意義上的“這是一塊磚、哪用往哪兒搬”。
非導演的相關從業者立刻麵露感動,還得是林無攸,論這獨一份的尊重簡直無人能及。
導演行當的人卻麵露異色,周星星更是直接呢喃。
“林無攸腦袋被驢踢了?做導演居然能說出這種話?”
同為態度強硬的控製狂導演,他很難想象這種話會從同行嘴裡說出。
倒也不是不尊重其他部門,隻是——投資商的人插手、演員不配合工作、服化道達不到效果、與編劇在劇情設置上有異議。
這些都是在創作過程中會遇見的常見問題。
一旦導演放軟態度,那些虎豹豺狼恐怕會一擁而上,將飽含導演心血的作品搞成親爹親媽也認不清的玩意。
導演是決不能有任何放鬆,就像野獸不能在對手麵前露出破綻般。
萊恩聞言後複雜地覷眼他,難得好心提醒:
“彆把林無攸想得那麼好,他在這方麵有點滲人的。”
周星星不置可否,以林無攸目前的發言,他並不認為有什麼特彆嚇人的地方,相反是萊恩能在短短幾年將中文說得這麼地道,這點更加嚇人。
猶記得他當初去要《功夫》的投資,對方還是一口一口地道的倫敦腔,現在就成了“燕京通”。
時間是把殺豬刀,將萊恩改變得麵目全非。
台上的林無攸繼續往下講。
“當然,我也能明白很多同行也會為了不夠合作的同僚們發愁,投資商很難搞、演員很有主意、服化道讓我們明白語言終究難以打破隔閡,在此我有個小方法可以教給大家,能讓這些同僚們成功配合。”
困難是普遍的,好奇是每個人都有的,林無攸這話一出立刻讓所有人都豎起耳朵,包括那些德高望重的前輩們。本站域名已經更換為()?。請牢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