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
冬日的暖陽舒服又燦爛,王忠軍卻拖著疲憊的腳步、頂著沉重的黑眼圈走出臥室。
該死的林無攸,該死的柏林電影節,該死的世界!!
但凡提獎名單上換個人名,王忠軍都不至於破防至此,偏生那他媽是林無攸。
一個已證明他的商業片地位堅不可摧的混賬!
他昨夜甚至還捋了下林無攸去年+今年的時間線,發現這貨在大動乾戈地拍完《盜夢空間》後,又默不作聲地開了《一個叫本山的男人決定去死》。
一般情況下,當林無攸沒有任何動靜時,王忠軍會提高警惕心,提前做好這貨可能會出王炸的情況。
但在《一個叫本山的男人決定去死》拍攝期間,林無攸幾乎是在輪番轟炸頭條,去華表獎刷爆媒體、去金雞百花電影節刷爆媒體、去參加研討會都能刷爆頭條。
2004年不如改成“林無攸刷爆媒體”之年。
在此情況下,他是壓根沒有想到林無攸還能搞個衝獎電影。
以前罵林無攸是“會咬人的狗不叫”,現在愕然發現“會叫人的狗也咬人”。
那種絕望感讓王忠軍半夜起床給自己一巴掌。
怎麼就沒有在最開始壓製住林無攸?
怎麼就讓這家夥平地起飛、白日飛升?
怎麼就淪落到整個電影圈都成為他一枝獨秀的天下?
賊老天,你玩我!
“哥,你昨晚幾點睡的?”
屋漏偏逢連夜雨,王忠軍心情鬱悶到要跳臉,王中磊還是不識趣地明知故問。
站在房間門口,王忠軍冰冷冷地瞪人。
“我沒睡覺。”
王中磊知道他為什麼沒睡覺,但還是想繼續賤兮兮地刺激。
他斜著身體,靠在門檻邊緣,吊兒郎當道:
“有點像那年奧斯卡重演,悶聲不動發大財的林無攸,與完全沒料到發生什麼事的王家兄弟,誰成了最後的小醜,我暫時不說。”
王中磊賤歸賤,還是真心實意地勸了老哥,“該放下就放下,彆再繼續執迷不悟,小心雞飛蛋打、血本無歸。”
“放下?”王忠軍冷笑,“那意味著咱們兄弟做老二,他林無攸當老大。世人隻知道第一名,何時知曉第二名!你說的輕輕巧巧,卻不知道代價有多嚴重。”
“……”
王中磊站直身體,連個假笑也不願意擠出來。
“這可巧了,我就是個萬年老二,做弟弟老二、做經理老二、在外麵也是他媽的是個老二!”他指著王忠軍的鼻子罵,“你心高氣傲忍不了林無攸處處壓你一頭,我管不了這種糟心事,但你可千萬彆把華藝拖進這場亂七八糟的恩怨!我不想陪你去死。”
丟下這句話,王中磊轉頭離開,瀟灑走進廚房。
王忠軍也知道自己失言,他痛苦地敲了下腦袋,跟著往廚房走。
“媽,早上吃什麼?我想喝點粥。”
王母站在餐桌前攪餡,準備一會兒開始包餃子,聞言漫不經心地抬頭,“喝什麼粥,沒看見桌上的餃子餡,咱們家日子是比之前好了,可也不能浪費糧食——”
話語戛然而止,她愕然地看著大兒子。
“你這是……”
王忠磊捧著剛從微波爐裡熱好的牛奶,漫不經心地路過。
他掃眼王忠軍眼下的青黑,幸災樂禍道:“由於對手太爭氣,我哥急得一晚上睡不著,嘖嘖嘖……”
王母聽見這解釋先是不相信,“你哥都多大了,怎麼可能像個沒有斷奶的孩子般——”
話語又一次戛然而止,透過大兒子的麵部表情,她竟詫異地發現老二的調侃是真的。
老大居然真因為對手出息而一晚上睡不著。
她還以為這類事情自從王忠軍小學畢業後再也不會出現。
那刻,王母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合適,是該罵老大多少年還是這個臭個性,還是該感歎“男人至少是少年”這點誠不欺我。
思來興趣,她將矛頭對準王忠磊。
“你哥這麼發愁,你為什麼一點不愁?你們兄弟倆可是一起創業,他的對手就不是你的對手麼?”
“還真不是,”王忠磊果斷甩鍋,“我哥純粹是過不去心裡那道坎,我則完全沒有這種問題。”
王母不容分說:“那肯定是你太心大了,你哥哥這麼做一定有他的道理在,你彆跟他對著乾,要好好跟你哥學。”
從小到大,作為學習、為人和出生時間都不如哥哥的老二,王忠磊習慣當背鍋俠,可在這刻還是有點難以忍受,特彆當之前才被王中磊當麵嘲諷過做老二的後果。
“我哥是跟林無攸過不去,林無攸但凡有點作為,我哥便整夜整夜睡不著覺,這讓我怎麼學?我也學著他整夜不睡覺?跟他媽的玩暗戀似的。”
他猛然灌了口牛奶,抹掉胡須上的奶漬,怒氣衝衝將杯子丟回廚房。
王忠軍鬱悶地摁下太陽穴:“小磊總是這麼沒輕沒重,媽彆跟他計較。”本站域名已經更換為()?。請牢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