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想跟您多學習一段時間,做副導演與做導演的情況截然不同,我對現在的自己沒有太多信心。”
林無攸略歎口氣,沒有任何預警地提起一樁往事。
“以前薑聞想要轉行做導演,原打算是到美利堅的專業院校進修下,但劉小慶勸他馬上開始拍攝,她的原話是‘不用學,導演越年輕越好,你去選題材,我給你拉投資’,如此才有了那部《陽光燦爛的日子》。”
“如今我將這句話送給你,你隻要想拍電影,選題材就行。”林無攸沒有說太多話,拍拍郭凡的肩膀便轉身離開。
郭凡站在原地,望著他離去的背影,幽幽歎口氣。
德普躲在旁邊圍觀,此刻忽然間躥出來。
“林,罵了你?”他聽不懂中文,隻能如此猜測。
這事原本也用不著隱藏,郭凡直言不諱地原話複述,德普無法理解他的哀怨,“林這麼支持你的事業,你該為此感到高興才對。要我說,世界上可不是所有導演都願意給助手們機會,他們看守自己的地位像是惡龍看守翅膀下的財寶。”
“BOSS當然很好,可他僅僅是存在便具有強大的壓迫性,”郭凡更加沉重地歎氣,“他同我說導演不用學,對於他而言當然如此,他幾乎沒怎麼去燕影上過課,照樣可以讓作品成為學校拉片的榜樣,但這是天才的特權,我怎麼敢說這句話?”
作為林無攸副導演的時間越長,他越是害怕獨立拍攝電影這事。
林無攸太神了,他可以精準預測到每個拍攝鏡頭,宛如孩子擺弄積木般“玩弄”劇組中的每個人,讓人們在不知不覺中成為被他抓著透明絲線的傀儡,一言一行皆在對方掌控之中。
自己來做也可以這麼好嗎?
如果那麼林無攸那麼厲害該怎麼辦?
如果最後的成片不行又該怎麼辦?
太多問題堆積在郭凡心頭,他最開始的惶恐並非純粹假裝,七分假三分真。
怪不得寧昊一去不複返,做林無攸的副導演確實是種考驗,既考驗能力,也非常考驗心性。
明明郭凡說的是“做獨立導演”,德普卻有種罕見的感同身受。
他鄭重其事地摁住郭凡肩膀,“我可以懂你。”
郭凡麵露期待,果然有人同他一樣對林無攸的天才感到窒息……
“每當林神出鬼沒地查收我偷藏的酒水時,我都分外地喘不上氣!”德普鏗鏘有力地回答。
郭凡當即失去所有表情。
一腔期待喂了狗!
就不該指望德普能說出什麼警示名言。
有些人乍一看很不靠譜,仔細一看更不靠譜。
於是,他扯出同林無攸相似度90%的笑容。
“小廚房的黃酒挪了地方,再去以前的地方偷酒可找不到東西哦。”
“……你在開玩笑吧?”
郭凡學著德普之前的舉動,鄭重其事地摁住他的肩膀,“好好拍戲。”
德普抓狂:“我可知道那是你們國家用來做菜的酒水,正經八本的酒不讓喝,連這不正經的酒也不讓喝,你們究竟是什麼惡魔啊!!”
郭凡在德普誇張的表現中找回自信,留下神秘的笑容,背著手溜溜達達地離開。
怪不得BOSS總懟德普,這可真是個紓解壓力的大寶貝。
害怕出現上回被狗仔堵在機場的瘋狂,林無攸是坐私人飛機回國的,正好張義謀也要返回國內,他便邀請對方同行。
人生第一次乘坐私人飛機,張義謀還挺樂嗬,可聽見林無攸的擔憂後,他問出個特彆不能理解的問題。
“據我所知,所有私人飛機都要在燕京機場降落,哪怕走VIP安檢通道也可能碰到狗仔隊,不可能完全不與外界接觸,況且狗仔隊才被不……”
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由於林無攸上次回國在機場鬨出的動靜太大,造成的影響非常惡劣,導致各大部門下狠手整治了一番狗仔隊。
這也再次證實了圈內的一條流言——招惹誰彆招惹林無攸,那才是有關部門的心頭肉,受一丁點委屈都會成千上萬倍的找補回來。
看眼對麵深深被這事困擾的林無攸,張義謀難得升起了壞笑眼。
他暫時先不說出實話,且看看林無攸當時的表現,說不定還能出口被“大漩渦”震撼的惡氣呢。
林無攸還是扶額感歎:“您說巧不巧,我也是申請完航線後才想起這點。”
要不是申請航線太費勁,他實在不舍得浪費砸進去的沉沒資本,他絕不會坐上這趟私人飛機。
現在他隻能自我安慰,至少讓他躲開了機艙內熱情服務的空姐們,也算是一件好事了。
經過十幾個小時的長途飛行,林無攸抵達燕京機場。
或許是他大驚小怪了些,這次抵達後除了提前預定的接機人員,並沒有狗仔隊之類的騷擾者,他長長地舒了口氣。
“要是他們再來一次,我恐怕真要對機場升起恐懼之心了。”
此刻,張義謀不客氣地笑出聲。
“哈哈哈……林導果然不知道啊。”
“知道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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