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禍,他並沒有預料,也沒想到顧溫暖會做得那麼狠絕。
“簽字吧,顧先生,你好像沒有其它的選擇。”
顧遇是怎麼簽字的,又是怎麼走出醫院的,好像渾渾噩噩的做了一場夢。
“不要命了。”刹車聲中,顧遇才猛然回神。
回到家,迎接他的是一室的清冷。
“玉嫂。”顧遇十分疲憊,平時脫下的外套不是棠汐幫他掛好,就是傭人來做。
現在棠汐不在家,傭人也像死了一樣。
喊了幾聲,顧遇越發的氣燥,目光一瞥,在餐桌上發現了一張便簽。
便簽是玉嫂留下的,簡單來說,就是她辭職了。
該死,連傭人離開都不用跟他說了嗎?
顧遇將便簽揉成一團,狠狠的扔進垃圾筒。
他走進廚房,給自己倒了杯水。
手握著藍色的水杯,這是棠汐親手給他做的,彆看表麵平平無奇,其實泥胚中有一點唐磚的成分。
她博古通今,就像一本曆史書籍,永遠散發著讓人著迷的氣息。
她為他講述這個杯子的故事,一小塊泥胚如何綻放出了獨一無二的生命。
清脆的聲音,猶在耳畔。
顧遇突然雙手握住杯子,忍不住蹲下身,渾身顫抖。
當天晚上,顧遇就一病不起。
直到三天後,他聽見外麵傳來的汽車聲,這才掙紮著爬起來,光著腳跑到窗前。
“汐汐,是汐汐回來了嗎?”
他看到棠汐的車,高興的從二樓飛奔而下,打開大門,麵前站著棠秋霜。
顧遇向她的身後看去,棠秋霜帶了兩個中年男人,像是搬運工。
沒有看到棠汐,他眼中的神采漸漸熄滅。
棠秋霜看到顧遇的時候,也是嚇了一跳。
他整個人如同破敗的木偶,沒有什麼生氣,好像還生了病,病怏怏的。
但她沒有絲毫的同情與惋惜,因為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
“你在家正好,汐汐讓我將她的東西收拾好帶走。”
顧遇一聲沒吭的讓出了路。
他坐在沙發上,看著棠秋霜指揮著工人搬了幾個箱子下來,還有棠汐畫得那些畫,也都包好了邊角,一幅一幅的抬出去。
“姑姑,這幅畫,能留下來嗎?”顧遇忽然衝上前,攔住了工人。
那是一張素描,畫得是他。
顧遇麵露祈求,“給我留個念想行不行?”
棠秋霜說:“這是汐汐的東西,我沒有權力做主。”
“那你給她打個電話,好嗎?彆的我都不要,隻要這一幅。”顧遇像個奢求糖果的孩子,滿臉希翼的望著棠秋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