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邊往譚家趕,一邊問我舅:“那呂春蘭,我走的時候,她不是還好好的嗎,她發什麼瘋,呂家人沒去?”
“毛兒,你是沒看到那場麵,嚇死個人呢!大家夥忙完,想著淩晨發喪,還要去幫忙抬棺,咱們幾個男人,正準備回家,那呂春蘭原本在屋裡哭,不知道從哪兒弄來把斧子,對著棺材裡的譚木匠,就是一通亂劈!”
說這些的時候,我舅激動得很,明顯被嚇怕了,嘴唇不停地哆嗦,有些語無倫次,為了跟我說清楚,他邊說話,邊跟我比劃斧子有多長。
一米五左右的斧子!
通過我舅的比劃,我大致能判斷出,那斧子的長度。這麼長的斧子,那可是,用來劈大樹用的,尋常女人,彆說用來劈柴,連舉起來都費勁。
“舅,然後呢!”
我舅接著比劃:“她一個女人,一隻手拎著斧子,就我們幾個男人上去攔的功夫,就把譚木匠劈得七零八落。這還不是最主要的,劈完譚木匠,她扔掉斧子,把小拇指放進嘴裡,一口下去,直接咬斷了她自己的手指,嚼了嚼就又要啃其它手指!”
我舅學著呂春蘭的動作,模仿的很像。
我心神一震,深知譚木匠的魂都被吃了,肯定不是譚木匠的鬼魂纏身,而是那個渾身鐵鏈的鬼魂,又來了!
想到這兒,我加快了腳步,說不定今晚,就要跟那鬼王對上!
一路到譚木匠家,隨著我舅跟我講述,大致情況我也了解的差不多,呂春蘭被我舅等幾個壯漢控製住,用摻著鋼絲的繩子捆了起來,還在劇烈掙紮。
我抬腳要進院子時,轉身盯著我舅,摸出一道符遞給他:“舅,一會你小心些,這是一道辟邪符,你揣在身上!一會兒,若有狀況,你趕緊走,彆管其他人怎麼樣,把自己保護好就行!”
我這小舅,在整個蔣家,對我是最好的。在鎮上念書那幾年,他總是偷偷來學校,幫我請假去外麵吃好的,走的時候,還總是給我些零花錢。
這份情,我一直記在心底。
我舅朝我點了點頭,看了眼周圍,悄聲說道:“村長說,你爸道行沒了,現在換你接替你爸,毛兒,你沒問題吧?”
我搖了搖頭,抬腳踏進院子裡。
我前腳剛踏進院子,一群叔叔輩兒的男人,全都朝我圍了過來,眼巴巴的望著我,想看我能不能解決。
宋陽平滿頭大汗地朝我小跑過來,盯著我道:“毛蘇啊,情況路上你舅跟你說了吧,這事兒,你能解決不?”
我沒著急答應,沉聲回應道:“不知道,看看情況再說!”
說完,我大步朝院子裡走,同時打開天眼,盯著呂春蘭,一隻手伸進兜兒裡,攥著那枚繡花針,隨時準備應對突發狀況。
譚木匠的棺材,早已被劈得不成樣子,屍體如我舅說的那樣,劈得七零八落。呂春蘭被捆在柱子上,頭發亂的像個瘋婆子,耷拉著腦袋,像是睡著了。她的右手,小指沒了,地上那灘血裡,還有一截小指。
透過天眼,我並沒有察覺到什麼不對,她三魂七魄都在,三盞命燈並未熄滅,根本不像是被鬼附身。被鬼魂附身的人,命燈不一定滅,但被鬼附身,命燈一定不會如現在這般明亮。
想到譚德厚的死,他肯定知道石碑的秘密,為了對付我跟我爸,才故意損壞石碑,還將缺掉的一角,扔進了糞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