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苗玉珠沉默了許久,歎息聲中充滿了無奈:“數百年前,我曾一時興起,為錢和煦,拋棄苗寨,帶走金蠱,卻從未想過,族人會經受怎樣的磨難!這麼多年,一直滿心悔恨,惦記著帶金蠱離開內寨,如今聽到族人的遭遇,我到底該不該將金蠱帶回去?”
說話時,苗玉珠臉色迷茫,無助!
堅持數百年的執念,到了麵對之日,陡然發現,遠非她所料,曾經的族人,遭受了非人的待遇,她還心心念念地要將金蠱帶回苗疆。
片刻後,她突然轉身望著我,單膝跪地:“先生,您幫我想想,玉珠現在到底該怎麼做?是將金蠱帶回內寨,還是索性不再管了?我的族人,現在所剩無幾,仔細想想,就這樣在外寨,好好生活下去,又有何不好?”
一旁苗金順看到苗玉珠朝我下跪,渾濁的眸子裡,閃過一縷精芒,卻遲遲未語,像是在等著我的答案。
麵對兩人希冀地眼神,我也犯了難。
的確,如苗玉珠所說,索性不再管金蠱之事,塵歸塵土歸土,她了卻殘生,去往地府投胎,不再去管內寨瑣事,未嘗不是好事!
至少苗金順,不會去受一頓鞭刑,然後慘死!
至於其他族人,搬到外寨幾百年了,各自有各自的後代,除卻苗金順這一脈之外,其餘人也早都適應了外寨的生活。
回不回去,真不重要!
我並不想幫苗玉珠做決定,更不想因為我的決定,讓苗金順堅持幾十年的理想破滅,更不想他時值晚年,還要去吃上一頓鞭子慘死:“回與不回,你更傾向於哪條路?若是回去,鞭刑的事,隻能看有沒有回旋的餘地!”
不願意回去的話,我沒往下說。
噗通!
隻聽噗通一聲,我轉身看去,卻見苗金順早已跪在苗玉珠身前,一臉哀求地盯著後者,然後又看向我。
苗金順苦苦哀求道:“先祖,得回去啊!自您離開後,咱們這一脈的人,死後魂都被羈押起來了,沒有人能逃過,都被每一代內寨族長鎮壓著,若不帶著金蠱回去,咱們這一脈將永世不得超生!不然,我也早就放棄了,這才是咱們一代人一代人,堅持下來的信念!”
說完,苗金順撕開衣物,將胸口露出來。
當我看到他胸口時,身子劇烈顫抖起來,苗金順胸口,竟然有個跟我胸口詛咒類似的符文,隻是他那個眼睛形狀的凸起裡邊,是暗黑色的紋路,與我胸口的紅色的紋路不同,但從外形上看,極可能同宗同源!
苗玉珠同樣看到了這個符文,死灰色的眸子,直勾勾地盯著苗金順,淒厲地嘶吼道:“為什麼你們胸口,會有這樣的詛咒?”
“先祖,您有所不知!當時將我們這一脈驅逐出內寨之後,為了防止我們逃跑,就給我們所有人下了詛咒,為的就是通過這種手段,來控製我們!”
苗金順潸然淚下,不斷用乾枯的手掌抹著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