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令,應天府內僧侶齊聚午門為皇孫祈福,若有敢不來者,殺。”
“諾。”
日落西山,氣息奄奄,人命危淺,朝不慮夕。
天色已晚,應天府內,錦衣衛如同瘟神一般不斷在城內各處遊蕩,所過之處無不是怨聲載道,哭天喊地一般,然而在這種節骨眼上,錦衣衛沒有一點點憐惜,凡是郎中,道士,僧侶儘皆被帶到了午門前的廣場中央。
貌似錦衣衛自誕生起,從未有過憐惜任何人的說法,他們是懸在百官頭上的利刃,也是百姓心中的魔鬼。
原本沉寂的應天府,似乎也逐漸喧鬨起來。左丞相胡惟庸,右丞相汪廣洋,武官之首魏國公徐達、常茂,常森等文武百官將近百人齊聚奉天門,為皇孫祈福。
塌上的朱雄英因高熱麵色潮紅,呼吸短促,似乎是有痰堵塞在喉嚨不出,導致呼吸似乎就要在這一刻停止,馬皇後隨即翻過朱雄英的身子,用力的拍了拍。
鄭敏芝迅速向前用手塞進皇孫嘴裡,顧不得皇孫牙齒緊繃死死咬在他的手上傳來的疼痛,隨著一聲嘔吐的聲音傳來,一口濃痰伴隨著絲絲血跡落在鄭敏芝的手上,皇孫的呼吸逐漸平穩。
看著鄭敏芝血肉模糊的齒痕,一道聲音隨即而起:“你可以不用陪葬了”。
洪武大帝淡淡的一句話,使得鄭敏芝感激涕零。
向來神出鬼沒的錦衣衛指揮使毛驤,堂而皇之的出現在朱元璋身前。
低聲腹語幾句以後,洪武大帝看著一旁失魂落魄的太子朱標,歎了一口氣說了句:“標兒,去看看你那些叔伯,讓他們回去吧。”
朱標強撐著站了起來,搖搖晃晃的在太監攙扶下邁步離去。
隻是臨出殿門時,回頭看了一眼躺在塌上的嫡長子,在他看來今日這一去,隻怕是天人永隔。
朱標心神俱碎,悲痛欲絕,淚水不由自主的在臉上恣意流淌。
前幾年相敬如賓,相濡以沫的太子妃離去時,自己同樣是悲痛欲絕,似乎感覺天就要塌下來一樣,但好在太子妃還給自己留下兩個孩子,而現在自己的嫡長子似乎也要去尋他的母親了。
白發人送黑發人,是這世間最大的悲痛了,而朱標即將要
經曆第二次了。
郭惠妃輕輕拉著馬皇後的手,輕聲說道:“姐姐守了一天,水米未進,先喝點粥,休息一會兒,讓妹妹照看英哥兒吧。”
馬皇後淚眼婆娑的搖頭:“俺要護著英哥兒,一秒都不離開,俺要看看閻王爺到底有何膽子,敢收我皇孫的命。”
聽的馬皇後這樣堅決的話,洪武大帝刷的站了起來,怒喊一聲:“取咱的刀劍盔甲,咱今夜要瞧瞧閻王爺,他n的有幾隻眼。”
:“諾。”禁軍士兵怒吼一聲道。
這番話落下以後,朱元璋又衝著義子平安喊道:“傳咱口諭,讓那些老匹夫給咱皇孫守夜,鎮妖邪,斬閻羅。”
平安動容地喊道:“末將領命。”
承天門外,太子朱標魂不守舍,苦苦勸誡著文武官員回家等候,然而並未有人離去,胡惟庸神情恍惚地說道:“皇孫康體未愈,下官等便是回家,心矣在此,不如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