嫻靜的午後,女人獨自在本子上寫寫畫畫,忽而又操縱鍵盤,在電腦上搜索什麼。她穿著毛線長外套慵懶而舒適,十分居家,長發未曾打理,隻隨意披散,濃密黑亮似上好的綢緞。
很快,一份科學健康的療養計劃成型。內容不光是衣食起居,還配合了專家團隊的治療方案設定了固定的複健行程。
女人白皙的臉頰在室內的自然光下散發著溫柔又堅定的力量,阮傾的確是一個很治愈的人。
水汪汪的杏眼似乎想到了什麼,隨後桌上的東西被收好,女人噔噔噔地爬上了樓梯。二樓客房,深吸一口氣,阮傾抬手敲門,裡麵傳來清冷的男聲,“進。”
推門而入,高貴冰冷的男人正坐在陽台前的搖椅上,窗簾飄動,窗外景色怡人,隻不過屋子裡的煙味讓人難受。
煙灰缸裡的煙頭堆積成了一座小山,阮傾咬唇,“你現在是病人!身體要緊,不許抽了。”未燃儘的香煙被她抽走摁滅。
寬鬆的襯衫裙,柔軟暖色的外套,今天的她軟到不像話,如果忽略她剛剛強勢的表情。這場景從未發生,但又似曾相識。如果當初那孩子還在的話,他們大概也會達到現在這樣熟稔的狀態吧。
“找我什麼事?”煙盒和打火機都被收走,男人並不惱怒,他沒有煙癮,抽這些僅僅為了清空思緒,顯然最後的效果並不怎麼樣。隻要阮傾一出現,他又會重新動搖。
“我想知道你為什麼不願意好好治腿。”
“沒有為什麼,你不必知道。”
“你到底在逃避什麼!你知不知道奶奶很擔心你,還有希希,還有歐陽特助和公司裡的人,他們都……”
“那你呢?“男人犀利發問,可話一出口他就後悔了,隻能緊張地等待回複。
“我,我自然也希望你趕快好起來啊。”她真誠的眼神帶著淚光,那抹沉痛被很好的掩飾。每當想到逃婚事件,肚子就會莫名地抽疼,仿佛那個小生命從沒有離去。這是阮傾不敢觸碰的回憶,她告訴自己已經過去了,她要堅強,她要往前走。
可回到故土,感受熟悉的一切,見到熟悉的人,那些痛苦的回憶還是會侵蝕她的大腦,在不經意間讓她痛不欲生。
盛穆寒聽到她說她也希望自己快起來,那一刻他的心事雀躍的,下一瞬女人的話又將他拉回現實。
“因為你是盛希的父親,你好起來,他會很開心的。這是你的療養計劃,這兩周我都會留在這裡監視你,希望你配合,否則我不介意讓人把你綁去複健中心。”
扔下幾張A4紙,女人轉身離去。然而坐在椅子上的男人卻明確注意到了她眼角的淚水。有力的大手迅速出擊,嬌柔的女人突然被拉住,踉蹌著倒在了男人懷裡,姿勢曖昧。
盛穆寒沒打算放走她,“你哭了?告訴我,你在傷心什麼?”
沒人知道還好,一有人關心,眼淚就止不住地流,在國外被掩藏的淚此刻一湧而出。她哭得撕心裂肺,壓抑已久的情感全部宣泄,上氣不接下氣。
盛穆寒摟住她,心臟也跟著抽疼,她承受的太多了。帶著愧疚又極度愛戀的目光輕輕安撫情緒激動的人。長臂伸向一旁的抽紙,下一瞬女人報複性地直接用他的睡袍擦臉。
哭笑不得,還能怎麼辦,男人隻好寵著,任憑她蹂躪自己的衣服。
哭聲漸小,阮傾遲遲埋在腦袋不肯出來。太丟人了!究竟她是病人還是盛穆寒是病人?她一時委屈,竟然在他麵前釋放了所有情緒。
“我先走了,對不起……”
“啊——”女人重新跌回溫暖的肉牆,一雙鐵臂鎖住嬌軀,這下她想走也走不了了。
“用完了就扔掉?”男人調笑的話語傳到耳邊,他們現在的距離太近了……葇荑貼著男人寬闊的胸膛,就算腿不方便,他的肌肉還是那麼結實有力。
“讓我看看。”柔柔的小臉被抬起,兔子般紅通通的眼睛,眼角還有淚痕,鼻尖、嘴唇全都紅紅的,就像是被狠狠疼愛過的樣子。思想不受控製地跑偏了,盛穆寒不自在地咳嗽幾聲掩飾自己的難堪。阮傾都那麼難過了,他竟然還在想那些帶顏色的事,真是禽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