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人踏入的山穀底下,破破爛爛的救生傘掛在水邊的樹上,幾隻鬆鼠跳躍著在上麵來回試探。
當雨點砸在臉上的時候,河岸上的女人才幽幽轉醒。
她身上還纏著救生傘的繩子,麵罩已消失不見,臉上的肌膚醜陋恐怖。捏住受傷的手腕,阮傾試探性地坐起來,還好她其他地方沒有大礙。
此時天空驟然變暗,望著奔流的河水,阮傾預感惡劣的天氣即將來臨。她站在稍微高一點的坡上觀望,周圍一個人影也沒有。
穆寒……危急一刻盛穆寒快速抱住她,帶著她從高空跳下。一路上他們碰到了山壁岩石這些障礙物,都是他在用自己的身體拚命保護她。
才確定心意,上天就要讓他們這樣分離嗎?
女人握緊拳頭,一股不服輸的力量充斥著胸膛,她一定要找到他!既然她可以安然無恙地活下來,那盛穆寒也一定可以。
雨點從一開始的小小個,已經變成大顆大顆的直接砸在腦袋、肩膀上……雨水衝刷著岸邊的土坡,河岸也越來越高。
阮傾用力抱住自己取暖,她甚至無法看清前麵的路,但底下的腳步絲毫沒有減緩。
耳邊全是雨水落地的唰唰聲,還有河水奔騰的響聲。
“穆寒!盛穆寒!你快回答我啊……”
女人獨自一人在暴雨中前行,臉上一片狼藉,雨水混雜著淚水在腫脹不平的肌膚上流淌。她來不及思考自己將如何在這荒野之中獨自求生,腦子裡想的都是盛穆寒會在哪裡?他是不是受傷了?會不會還處於昏迷中……
一係列的可能排山倒海般向她壓來,朦朧之間她真的看見一個身影!
三十米、二十米……在看清那人的背包後阮傾激動大喊:“盛穆寒!”
對麵那人扶著樹木,他摘下帽子,是英挺熟悉的麵孔。劫後重逢,兩人均是激動萬分。
男人一瘸一拐地前進,阮傾則是飛奔而去。大雨之下,這對相愛的男女緊緊擁抱,互相取暖……
狂風暴雨還在淩虐這片土地,所有小動物都乖乖躲在巢穴裡。
在一處天然形成的斜坡下,一頂小型的軍用帳篷隱藏在茂密的綠植當中。
“快把濕衣服脫下來,我拿出去稍微烤下。”男人打著赤膊,肌肉結實,頭發絲還在滴水。
阮傾聽話的脫下衣服,帳篷外一堆柴火燃起。這個斜坡為他們擋住了風雨,四周還算是乾燥,真不知道這是算他們幸運還是不幸?
關鍵時刻多虧了盛穆寒隨身攜帶的背包,裡麵不僅有野外用品還有少許飲用水和乾糧。
一截白生生的手臂從睡袋中伸出,她將毛巾遞給男人。盛穆寒快速擦乾自己,隨即他打開地圖仔細研究。
那唯一的電子設備早已消失在河水中,在他們倆降落的時候他被甩到了更遠的河岸,等他醒來才發現自己已經順著河水飄走了一大段距離。
他們現在身處整片山區地勢最低的河穀,如果這場暴雨持續下去,這裡會很快被淹沒。這裡的氣候反複無常,現在隻能祈禱壞天氣快些過去。
跟他們一起跳傘的幾個人下落不明,另一隊人員估計一時半會兒也進不來,還有阮傾臉上的毒……種種情況疊加在一起,盛穆寒臉上是一片難得的凝重。
“彆擔心,天無絕人之路,既然我們從那麼高的地方掉下來都沒事,相信之後我們一定也能逃出去。”
一雙柔軟的小手覆蓋在他黝黑的手背上。
阮傾那雙漂亮的杏眼充滿希望,她用睡袋遮住自己,而盛穆寒隻穿了一條四角褲衩。突然,男人腿上正在流血的傷口吸引了注意。
那是之前他被石頭劃傷的地方,還沒結痂的傷口被水泡的有些發白。
阮傾用毛巾沾水,一點一點細心地替他清理,周圍的臟汙消失不見,傷口重新消毒上藥。
正當她還想繼續檢查的時候,男人雙腿一閉把嬌小的她夾在懷裡。“我已經沒事了,謝謝你,我的阮。”他突然緊緊抱住她。
謝謝你那麼勇敢地走到我身邊,天知道,當他發現自己不在阮傾身邊的時候有多害怕。
還好,還好他的阮是最堅強、最特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