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是話音剛落下,克裡斯汀就當即回道:“好。”
他全身是汗的從機甲裡出來,白發濕噠噠的撩在腦後,露出光潔的額頭,俊美的容顏清晰的暴露出來,“今天不練了。”
他也覺得這樣訓練下去沒有意義。
一群弱雞。
說罷,轉身離開。
從聯邦學院到出租屋的這條路被克裡斯汀在腦海裡臨摹了上百遍,這就是他在機甲對戰中乾的事。
說實話,比機甲訓練有意義多了。
克裡斯汀的晶瑩汗水從額角滑落,模樣有些狼狽。
可他卻並不在意,嘴角噙著笑坐在床上,目光專注的凝望著對麵布滿鐵鏽的門,靜靜等待它再次被打開。
戒指不重要、鞭子不重要、蛋糕也不重要…
那個開門的人才是他23年人生以來收到的最完美的生日禮物。
平時等十分鐘就會不耐煩的他,此時卻耐心極了。
一個小時、兩個小時、三個小時…
到中午了,沒有人開門而入。
克裡斯汀盯著門一動不動,眼神微微動搖,心裡突然生起一種不合時宜的慌亂感。
阿音不會不回來了吧…
這個念頭剛出來,就被他狠狠的摁了下去。
不會的!今天是他的生日,他記得遲音說過,她去給他買禮物和蛋糕去了,會回來晚點。
心裡雖然這麼說服自己,可克裡斯汀還是忍不住站了起來,焦躁的在狹窄的出租屋裡來來
回回的搜尋。
衣櫃裡的衣服都還在,洗漱台上的牙刷毛巾也沒被帶走,還有他給她的黑卡,一切都還在…
想打終端過去,可他發現自己根本沒有遲音的終端號。
他隻能在這裡,跟一隻可憐狗一樣等主人回家。
克裡斯汀胸口不受控製的上下起伏,走到窄小的洗手間匆匆了洗了個澡冷靜。
聞著廉價的香精洗發水味,克裡斯汀卻感到前所未有的安穩,額角的水珠流淌過他的眼角,像是眼淚。
他不要禮物了!能不能回來…
克裡斯汀看著鏡子裡脆弱的自己,厭棄的彆過眼,眼角的水珠滑落進鬢發裡,變得濕潤。
“……”
再等等吧,她已經改了,她說過她愛他,她不會再騙他的。
這一等,轉眼就到晚上了。
外麵下雨了。
陰濕的出租屋裡,克裡斯汀手裡死死攥著鑰匙,嘴唇緊抿,身體都坐僵了卻仍然固執的坐在床沿上。
持續了一天的焦躁情緒不在,取而代之的是陰沉和冰冷。
他的內心好像分裂成了兩個鬨騰小人。
一個在說再等等,相信她;
一個在說被騙了,大傻子。
兩個念頭不斷在他腦海裡交織爭執,他感覺自己的心就快爆炸了,可麵上卻是一片詭異的平靜,精致的眉眼在昏沉的燈光下變得有些模糊。
原來一個人怒到極致,是不會發泄出來的。
月亮甩下太陽,和星星一起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