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了起來,左右踱步半天後,還是忍不住將老鴇叫了過來。
“餘媽媽,這天色也不早了,你去叫下趙公子,就說我們該走了。”
老鴇捂著嘴笑了起來:“我說楊公子,你這也不是第一天來麗春院了,怎麼還像個雛啊?趙公子這進了紅棉的房間,你覺得今晚還能離開?”
“要我說啊,您今晚也彆走了,餘媽媽包管給你安排好。最近可是新來的一批姑娘,雖說都不如紅棉,但也差不了太多。”
楊安擺擺手,皺著眉頭道:“不可能。趙公子我還是了解的,他不是那種流連煙花之地的男子,他和紅棉,最多也隻是聊聊天,說說話罷了。”
老鴇撇撇嘴:“我的爺啊,這都一個時辰了,多少話還能說不完?要我說啊,他們現在”
她兩根食指相互交纏,話裡未儘的意思不言而喻。
楊安的臉色瞬間極其難看,他瞅了一眼二樓方向,咬咬牙,也不理會身後呼喊的老鴇,出了麗春院。
這本是帶著趙寒過來開心開心,結果弄成了這樣,他的心情糟糕至極。
商海沉浮多年,他也知道一個女人算不得什麼,但紅棉不一樣,他對其傾心不已,恨不得為其摘星捧月。
最讓他難受的是,趙寒明明知道這些,卻還選擇留宿
“罷了,罷了,他隻能將紅棉當初青樓女子,並未多想。”
這樣安慰自己一句,楊安上了馬車,便要回去。
剛駛出沒多遠,他便命駕車的仆從掉頭,向著小雲村行去。
趙寒是他帶著一起出來的,這徹夜不歸,他總要找韓幼薇通報一聲,免得她擔心。
至於韓幼薇生氣之類的,楊安根本沒有考慮過,這個年代,男人出入青樓那都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還未有誰家娘子因為這個生氣。
小雲村。
韓幼薇坐在桌邊,眼睛時不時的瞟向外麵。
趙寒走得時候,並未說過不回來,這都已經深夜了,卻還未見其身影,她不免有些擔心。
她不過十六七的年齡,這般熬下來,早已經頂不住,眼皮不停的打著架。
就在這時,輕微的敲門聲響起。
韓幼薇一個激靈站了起來,眼睛一亮,朝著院裡跑了過去。
就在她要開門時,突然停了下來,開口問道:“誰呀?”
片刻後,一個男子的聲音響了起來:“是趙家娘子嗎?我是楊公子的仆從,我家公子和趙公子在縣城裡喝酒,趙公子喝的有些醉了,今晚就住在縣城不回來了,讓我接您一起過去住,說是明日一早,帶您在縣城逛一逛。”
韓幼薇皺了皺眉頭,狐疑道:“真是我家夫君讓你過來的?”
她雖然年幼,但也知道,趙寒如今是樹大招風,有些事情,不得不防。
男子的聲音又響了起來:“當然,我這有封書信,是趙公子親自手寫,趙家娘子一看便知。”
聽到這話,韓幼薇臉色一變,右手下意識的握緊。
她不識字,趙寒是知道的,也就是說,即便趙寒真的命人接她一起過去,也隻會取隨身的信物為證,而不是通過書信。
也就是說,對方再說謊!
一念及此,韓幼薇臉色慌張了起來,連大氣都不敢出,生怕對方感覺出來。
看著韓幼薇一直不出聲,那名男子道:“趙家娘子,我從門縫把書信遞進去,你一看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