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不過是在廠子裡做工，怎麼就要為奴為婢？”
“就是，這不是明擺著欺負人嗎？”
“這話怎麼說的，什麼叫欺負人！東家娘子這也是沒有辦法，才用了這種不得已的手段，而且杏兒姑娘也說了，這種事情不強求，若是不願意的，現在就可以拿了工錢走人。”
“我可不走，這個世道，上哪去找東家這樣的大善人，在外麵做工，怕是連填飽肚子都難。”
“既然不走，那就彆廢話那麼多，直接簽了賣身契就行。”
“你說的輕巧，這樣一來，我不就成了家奴了。”
“是啊，咱們好端端的清白人家，這突然變成了家奴，以後哪有臉見人啊。”
人群中，有不少的工人都皺起了眉頭。
如今這個年代，對於身份看得可是極重，不到萬不得已的地步，很少有人願意去給彆人當家奴。
畢竟，一旦成為了家奴，不僅沒了人身自由，自己所有的東西，都屬於主人家，即便是自己的孩子也是如此。
“你們也不要多想，若不是實在是沒辦法，東家娘子也不會出此下策。”
“即便是簽訂了賣身契，咱們名義上是家奴，但東家肯定不會乾涉咱們的生活。”
“沒錯，東家可不是那些鄉紳地主，他從來都不讚成蓄奴，否則，他若是願意的話，早就可以養成千上百個家奴，而不像是現在，家裡連個洗衣做飯的丫鬟都沒有。”
“不管你們是怎麼想的，反正，我是不會走的。即便是當東家的家奴，也好過給那些鄉紳地主做工。”
“這個倒是真的，在外麵做工，辛辛苦苦掙不到銀子不說，還要挨打受氣。”
“這好日子才過上幾天，反正我是不會走的，你們誰想走誰走好了。”
這些工人紛紛議論了起來。
等韓幼薇幾人從院中走出來時，許多村民拿著找人寫好的賣身契，紛紛遞到了她的麵前。
“大家夥都靜一靜，讓趙家娘子先說話。”
李福水擺擺手。
待到眾人都安靜下來，韓幼薇站在了一旁的高處。
看著四周密密麻麻的人頭，她的手心滿是虛汗。
往常見趙寒當著大家夥的麵講話，還不覺得有什麼，現在輪到她自己，心裡是說不出的緊張。
深吸一口氣，令自己冷靜下來，韓幼薇高聲道：
“如今村裡出了這樣的事情，我和兩位村長商議了一下，也隻想出了這樣折中的辦法。我也知道，這對於大家夥來說，確實不公平，所以，是去是留，絕不強求。”
“若是願意走的，等會都站到右邊來，兩位村長會給你們結算工錢，以後若是有機會，你們還可以來廠子裡做工。”
“若是願意留下的，也儘可以放寬心，不管是做家奴，還是做姬妾，都隻是個名頭而已，大家夥該怎麼生活，還是怎麼生活，我和夫君絕對不會難為大家。”
“等風頭過了之後，就會和大家解除契約，到時候，你們就恢複了自由身。”
話音落下，預想中的騷動並沒有出現，大家夥心裡早已經做出了決定。
就如同趙存根預料的一般，幾乎大部分的工人，都選擇了留下。
相比於那些虛無縹緲的名頭，他們更在意的是能活下來，一家人吃喝不愁，這比什麼都重要。
所有的男工和那些上了年紀的女工，都將賣身契交了上去。
而那些待嫁的女工，大都選擇了作為姬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