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時分,黑市外。
青灰短衫男人後,原本囂張跋扈的烏血刃章彭溫順的好似綿羊,一口一個二當家的噓寒問暖。
待走出幾百米,這位二當家腳步頓住,抬眼看向一旁。
“咋了二當家?”章彭一愣,也左右張望。
“跟了一路,還不打算出來見見?”
這麼遠也能被發現?
遙遙兩百米,陸岐歪頭,舉起雙手從房屋頂上躍下。
隨著距離越來越近,男人打量著陸岐,恍然想起,壓下身旁章彭舉起短刀的手,笑道:“我當是誰,這不是黑市上賣給我血肉嬰的兄弟嘛。怎麼,後悔把那寶貝賣我了,現在想討回去?”
陸岐趕忙擺手,無奈笑道:“二當家說笑了,東西賣出哪有要回來的道理,更何況自己幾斤幾兩心裡也清楚,隻是聽聞二位是血影煞的人,又見您地位頗高,所以才冒昧打擾。
小子初來弈城,您知道,我這種小邪修實力微弱,在這城中無依無靠,時刻擔心被弈劍閣那些所謂的正道弟子追殺。
這些天常聽外人說血影煞廣納邪修,來者不拒,吸收各方邪修隻為在弈城搏出一方安定之地,本來打算碰碰運氣,結果今天就遇到了您,定是上天垂憐,讓我多活段時間,於是鬥膽來找大人,想為組織貢獻一份綿薄之力。”
說著,陸岐翻出左手,食指指尖泛起幽綠光芒,一縷黑色煙霧從掌心嫋嫋升起,瞬間彌漫開來,形成一根半米的長條:“大人也不用擔心我是正派修士,我雖實力孱弱,可對毒功還算有些造詣。”
見到陸岐施展功法,二當家原本帶著笑意的臉突然變得嚴肅起來,他緊緊盯著陸岐,目光遲疑:“你這毒功……怎麼有點眼熟啊,可是閻煞門的功法?”
“大人好眼力,我原是閻煞門剛入宗的外門弟子,不過在門派裡被同門坑害,遭人算計,無奈之下隻能逃離,我學藝不精,走之前隻來得及學會這一門牽腸毒功。”
陸岐神色一變,咬牙切齒道。
“你說你是被同門坑害逃出,可有證據?”章彭顯然不信。
“大人,我倉皇出逃,哪能有什麼證據留存!邪修之間出手就是不留餘地,如果不是我謹慎,連跑都跑不出來,”說到這,他掀開兜帽,露出一張滿是毒斑的殘破臉龐,“就算如此,我也因此毀容,隻能靠穿遮臉的衣服度日!”
這張臉一出,確實驚住兩人,使其內心信了半分。
“唉,也是苦命人,沒事,我們血影煞向來包容,加入我們,絕對沒問題。”章彭走上前,拍了拍陸岐的肩膀,“走,今天跟我們一塊,去見見我們大當家。”
“額,兩位大人,今天恐怕不行我還有些家當今天沒帶出來,要回去收拾一下,清理痕跡。”陸岐重新戴上兜帽,向兩人請辭。…。。
章彭些許不悅:“你膽子挺肥啊,我的話不是請求,而是命令,要是不聽……”
“行,給你一晚上,”二當家顯得無所謂,“明天中午,我們在潮波軒吃飯,正好給你當迎新宴,當然,如果你放我們鴿子,後果你知道。”
“明白。”
“哼,滾吧。”章彭冷哼一聲,沒給陸岐好臉色。
陸岐樂得如此,轉頭離去,一路徑直回到虞以晴家門口,換下衣服,褪去臉上的毒素,確保沒人跟蹤後悄悄進入房間,換回分身。
潛入血影煞觀察這支邪修團隊是任務的一部分,陸岐肯定不能親自去,肯定是讓牽腸代勞。
弈城的事情很複雜,如果陸岐沒有趟這趟渾水,或許在這裡待兩天便離開了,什麼飛升計劃,什麼血影煞,跟他有什麼關係。
但偏偏為了功法,他又一腳踩進了這個泥潭,現在達成目標有些難,自己倒越陷越深,脫身都有些困難,算是偷雞不成蝕把米,惹得一身騷。
對於陸岐而言,事情一片迷茫,被彆人牽著鼻子走這種局麵不是他想看到的。
要從棋子變成棋手,唯一的辦法便是將水攪渾,越渾濁對他越有利,從中獲取的信息也就越多,隨後自己便可以再開一盤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