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張紙，三份飛升計劃同意書。
陸岐沒說話，收斂了臉上的表情。
“其實，不妨再告訴你一個秘密。”時淳宣夾起一筷子菜，放進陸岐碗裡。
“飛升計劃，遠沒有完善，所謂百分百的成功率？彆開玩笑了，能有七成都算是我們做的好。
更何況，哪怕邪功也不可能真正塑造出靈根，你看到的，隻不過是壓榨生命和潛力，強行塑造的假修士而已，甚至人能不能活過十年都成問題。”
“可這些事，誰又會在乎呢？”
“不說我們和邪修，再說你，或者無知的百姓，真的在乎嗎？”
“他們隻在乎實力，自己的地位，炫耀的資本，以及哪怕不會成功而得到的沉甸甸的金銀。”
時淳宣亮起手中的靈力。
“你說可笑不可笑。”
“沒膽子做邪修的事，還期望能得到翻身飛黃騰達的機會，他們甚至沒有想過一個問題。
代價呢？”
“天上掉餡餅的事情，誰都想要，可哪有這種好事，殊不知所有命運贈送的禮物，早已在背後標好了價格。”
說到這，他停下了，站起身，走到窗前。
“我們奕劍閣對外，對弈城一直履行的義務，陸兄你知道嗎？”
陸岐思索了片刻道：“保護弈城，為百姓帶來美好的明天？”
時淳宣樂得一笑，搖搖頭，沒有絲毫猶豫的否定了他的話。
“錯了，是要讓百姓覺得，我們保護了他們。
世界那麼亂，我們怎麼可能保證每個人都受到了守護呢？
而現在，我們給予了他們自己保衛家鄉的力量，代價隻不過是把向外死亡變成向內犧牲。
有句話，我覺得邪修與這群凡人很好的體現了。
自古聽長輩說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可也有句古話說的好，吃什麼，才能補什麼。
吃苦，你隻會有吃不完的苦，而想要高人一等，成為人上人……”
時淳宣嘴角勾起耐人尋味的笑容。
“那你隻能吃人。”
“……”
好一個吃人，好一個吃什麼補什麼。
陸岐偏過頭，如此荒唐的話，他想笑，卻又笑不出來。
笑什麼好呢？
自己也是差不多，整個世界都是這樣，似乎無論前世今生，皆是如此。
哪怕你是修士呢，照舊逃不出這條結論。
你想成功，踏過的將是多少人失敗的屍骨，反駁嗎，又要站在什麼角度，獲勝者？
“所以啊陸兄，和我們一起吧，我看得出來，你在弈城待不長，散修很少在一個地方久居，但至少眼前，你可以獲得奕劍閣的友誼，弈城中，暢通無阻。”
陸岐沒說話，杯中酒一飲而儘，起身走向門口。
“算了，我雖然不是好人，可起碼有底線，至於你們奕劍閣？哼，從飛升計劃開始，你們就與邪修沒什麼不同了，話說得倒冠冕堂皇，有什麼用，又遮不住你們醜惡的嘴臉。”…。。
跨出門前，陸岐微微側臉，擺了擺手。
“飯菜不錯，就是酒裡的毒影響味道了，下次注意。”
說罷，他頭也不回，徑直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