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這樣忍著忍著,忍耐著這七個人對他逐漸加重的暴力行為型,忍耐著這七個人慢慢覺得索然無味之後聯合更多的人冷暴力他,孤立他。
“怕什麼?他不會說出去的,他說了我負責好吧,放心吧,這個小子根本就不怎麼說話。”
“我昨天在我們家樓下發現了一隻蜈蚣誒,明天帶過來塞他衣服裡吧哈哈哈哈哈……”
“你也太惡毒了吧,你這種人以後是要遭天譴的……”
“那就遭天譴唄。”
就連特殊班的同學們,也開始漸漸不再搭理他,有的甚至還受到他的牽連,也開始被人欺負了。
在外人眼裡充滿青春色彩的高中,這是他再也不敢想起的過去。
可他時刻記得老師的話,什麼人之初性本善,很多事情忍忍就過去了。
周欽抱著這樣的想法,神色越來越呆滯地待到了第三年。
那天,七個人裡家境最好的人,心情不太好,於是他們策劃了一起自認為完美無缺的謀殺案,手段殘忍地殺死了他。
“反正他也不會說話。”
他們說。
那是一種怎麼樣的疼痛?周欽覺得用言語是形容不出來的,他本來就不愛說話,害怕人多的地方。
被殺死的時候也沒有了什麼求生的欲望,隻是覺得,好疼好疼啊,為什麼這個世界要這麼對他呢?他明明沒有犯錯,他隻是一個不愛說話的一個有些封閉自己的人而已。
人們總是在強調,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也許每一位患有抑鬱症的孩子,他的父母或者老師都跟他說過這樣一句話:
“他們為什麼不欺負彆人?隻欺負你呢?說到底,這還是你自己的問題。”
這僅僅隻是一句話,同時也是讓很多孩子放棄活著的最後一把刀刃。
周欽想,自己也不是抑鬱症呀,也不想死呀,想好好活著的,什麼也沒有做呀,隻是不愛說話,隻是,大家把他當成了一個殘疾人而已。
他就那樣靜靜的看著自己的屍體被這群惡魔又一輪侮辱,全身上下幾乎沒有一處完好的地方,他們還用火燒他,將他最後的屍骨埋到操場泥濘的地裡。
沒有人發現他,似乎也沒什麼人在意的他,察覺到他消失的老師很快被開除,查知道他消失的同學也不知道該怎麼做。
他就這樣消失了。
這一天他也醒了過來,他發現在在這個世界的未來,要隔十幾年這幾個人才能被繩之以法,他們過了十幾年幸福美滿的生活之後,被關押到牢獄裡享受著無病無災的日子,這被稱作最好的結局。
那他呢?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的爺爺埋在哪裡。
靈魂被鎖在這個舊學校,一天又一天,一個月又一個月,一年又一年,他早已看不清前方的路,或者說他早也沒有前方的路。
他早就已經死了呀。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這個世界的規則和邏輯就由他來改寫吧。
周欽任由自己化為凶殘的厲鬼,用他們殺死他的方式,還給了這些人。
他複仇成功了。
驀然回首,才發現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會叫他阿欽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