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天我都像在地獄裡,數不清多少天,數不清過了多少個月,數不清過了多少年。
我隻知道我不停地在被人侵犯,我像頭牲畜一樣不停地生著孩子。
有時候是那個買走我的男人,有時候他會帶著其他的幾個惡臭的男的一起。
我無法反抗。
我想咬掉自己的舌頭死掉算了,我有一次發瘋發狂,咬了人。
從那以後,他們撬走了我的幾顆牙齒,打歪了我的下巴,綁住了我的雙手雙腳,更在我的口中塞了一根木棍。
我好像真的快要死掉了。
可是他們又似乎不想讓我死掉。
想讓我生更多的孩子。
有的時候,我會稍微清醒過來一點點,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我的大女兒完全變了一個人。
她變得又胖又黑,力氣卻大得嚇人。
她開始自言自語,就和我一樣像是瘋掉了。
她說家裡的農活都是她乾的,甚至每天還要背著弟弟去上學。
說的什麼女孩子是不能上學的,隻有男孩子才能上學的這種蠢話。
我卻沒有什麼和她說話的力氣了。
我感覺到自己快要死掉了。
有時候我會稍微清醒過來一點點,腦子裡麵就會想,像我這種人,就算某一天突然來了人救我出去,我也很快就會被拋棄不是嗎?
我的精神狀態已經成了這個樣子。
也許我走到哪裡都是會被罵一聲瘋婆子了吧。
我的肚子裡還有著最後一個。
我感覺到自己的生命力正在被耗儘。
想當初剛剛被拐到這裡來的時候,我整天整天都想著不管怎麼樣,我得先活下去,一定會有希望的。
隻要活下去了,就一定能重見光明的。
我一直都是這樣想的。
可是我發現上天不會對我那麼好。
我大概是快要死掉了。
我生了很多個孩子,可是我隻給大女兒取了名字,後麵的每一個對我來說,都是孽種。
我抱著最絕望的想法,躺在床上一動不動了。
等死。
我明明快要死掉了,卻還是被救了。
我的大女兒,一個不過十二三歲的孩子,一個沒有讀過書的孩子。
她先是利用一種草藥,讓我進入了假死狀態。
她把我剛生下來的那個孩子放到水中溺死,麵色平淡,就好像這一幕已經在她腦海中模擬過無數次一樣。
然後她點燃了一場大火,用一輛破爛的手推車把我運了出去。
她不停的跑啊,跑啊,一直都沒有停下來過。
她本來就有些發膿的腿關節好像還溢出了鮮血。
但是她從未停下來。
她帶我走出了深山。
跪在路邊,求著路人把我送到醫院救我。
救活我。
然後她隻對我說了幾段話,就往原來的那個村子走去了。
沒有再回頭。
我的身體的確進入了假死狀態暈了過去,可是我的意識卻是清醒的。
我好像從來沒有這麼清醒過。
她說,她不該來到這個世界的,她是一個孽種。
她十分冷靜。
她說,要我做回公主。
而她,會帶著其他所有人一起下地獄。
……
當我再次醒來的時候,我的身邊已經圍滿了人。
我已經分不清誰是誰,好像誰也已經認不得了。
每天都有不同的人來看我,我的身邊充滿了愛,我發現我好像還有兩個不同的身份。
休養了幾個月之後,我的情況慢慢好了起來,開始一一認回我的這些親人們。
也找回了我丟失已久的記憶。
原來,我是京城一個豪門世家金家家主最小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