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雷獸的吼聲,羅衝轉頭看去,雷獸還在用被咬得血肉淋漓的四肢,顫顫巍巍的支撐著龐大的身體,可在四條爛腿的保護下,那鼓脹的腹部卻沒有一條傷口。
在羅衝的注視下,雷獸仰天大吼一聲,似乎用儘了所有的力氣,渾身都在微微的顫抖。
噗通一個重物落地的聲音,雷獸鼓脹的腹部也癟了下去。
羅衝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地看著這一幕,那頭雷獸不惜四肢被咬爛,拚了命也要護住自己的肚子,居然是為了肚子裡的孩子
冰冷的寒風吹過,羅衝卻覺得心裡暖暖的,身上的傷口好像也不那麼痛了,似乎為了這一刻,流多少血都值得。
天空沒有下雨,羅衝的眼睛卻濕潤了,在模糊的視線中,用儘全力的雷獸緩慢的挪動著身體,把頭轉向了剛剛降生的幼崽,滿眼慈愛的伸出舌頭,一口一口的舔舐著幼崽的胎衣,為這個寶寶擦拭著身上的汙濁。
小雷獸閉著眼睛,稚嫩的身體微微扭動著,似乎在享受著母親的安撫,嘴裡發出類似夢囈的呻吟,絲毫不知道自己的母親將要永遠的離開它。
可就在胎衣被舔乾淨的那一刻,母獸突然抬頭看向了羅衝,眼神裡滿是懇求,布滿血絲的眼球裡突然滲出兩行血淚,順著眼角流了下來,一滴滴的落在幼崽的身上,那淚水裡滿是愛憐和不舍,但更多的,卻是決絕。
母獸低下頭顱,用鼻子前的大角輕輕把幼崽向羅衝麵前推了推,前麵被咬爛的雙腿突然朝著羅衝跪了下來,一雙赤紅的眼睛緊緊的看著羅衝,那眼神裡充滿了懇求,和一絲不容拒絕的堅毅
“好,我答應你,我會把它帶走養大的,你放心吧。”
羅衝擦擦眼角已經結成冰晶的淚珠,脫下破爛的獸皮袍子把小雷獸包了起來,拿回自己的長弓和金槍,抱起小雷獸,轉身向溶洞方向走去。
母獸也在羅衝抱起小雷獸的那一刻永遠的閉上了眼睛。
這條後來被羅衝稱作托孤嶺的山坡上,一個背後掛著兩條血痕的少年,搖搖晃晃的向東方踏雪而行,在山坡上留下一行深深的腳印。
“靠,真特麼沉,剛生下來就有100多斤吧,我能不能退貨,”
羅衝抱著小雷獸,一邊走一邊在心裡瘋狂吐槽這小家夥的體重,終於在20分鐘後抱著這個一百多斤的小肉球走回了溶洞,人也累的不行,剛才一場激烈的戰鬥,再加上身上的傷口,讓他本來就沒成年的身體也有些吃不消。
而眼前的溶洞口的空地上,也灑滿了新鮮的血跡,三頭被刺了很多窟窿的灰狼就躺在那裡,漢部落的族人們也都警惕的舉著長矛望向四周。
正在觀望四周的族人們見首領居然光著膀子,還受了傷回來,連忙過來接應。
“首領,你沒事吧,怎麼還受傷了,是不是有敵人,我們跟你一起去報仇。”羽毛第一個跑到羅衝身邊,把自己身上的獸皮袍子也解了下來給羅衝披在身上。
“我沒事,隻是剛才碰到剩下的那群灰狼了,和那些畜生打了一架,可惜讓他們跑了幾隻。